那紙藏在書案的夾層中,書案是父親極其寶貝的家具,用了十幾年,搬家時也不曾丟棄。
紙張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用的是金體。
馮游看的一直是父親的台閣,也是父親死了才看到他寫的金體。
紙上的字跡,與父親死前抄寫的經文、留下的遺書,在馮游看來一模一樣。
上頭寫了一份藥方,備註了「研磨成粉,致無言、偏枯」。
或許,父親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害死了金夫人吧?
馮游這般揣測著。
天未亮,他去了兩三家藥房採買,最後把需要的東西混在一起,加入了甜湯,提著食盒送到了馮家老太太手上……
馮家老太太倒下了。
藥方是聞嬤嬤放的,在馮家人急急尋去寺里的時候。
原也不指望著一定會用上,後來,在餛飩攤上聽說那老虔婆偏枯了,阿薇就知道自己借到刀了。
順天府請過大夫,鎮撫司接手後也請過太醫,天衣無縫。
直到那日阿薇向沈臨毓提起能讓人「偏枯無言」,沈臨毓才得到了答案。
倏然一陣雷聲。
風裹著雨氣落在阿薇身上,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這一次,是親自下手了。
這麼冷的天,又是一年十月末了。
第239章 是真的想要氣死他!(五千大章求月票)
永慶帝病倒了。
消息傳出去後,李嵩和李嶄急急進宮探望。
宮門外,恰巧遇到了長公主的車駕。
隔著車簾,兩人看到了長公主疲憊萬分的容顏。
「雖說未傷及性命,但親眼看著皇兄倒下去,我這心裡……唉!」
「阿嶸和臨毓都還在跟前伺候,我留著也只會讓他們分心看顧我,便先回了。」
「一會兒後宮嬪妃、你們幾個幼弟、能面聖的重臣,不管能見著、不能見著,總歸都要去露臉,但皇兄不一定有精力都見。」
「你們快些去寢宮吧,趕在其他人前頭。」
兩人應下來。
如長公主所言,寢宮外已經有不少著急的人了。
毛公公正攔著人。
「聖上指了太子監國,才與三公安排了一番,正等著與六部尚書協商。」
「等商議之後,若精神好,再……」
「池大人,快快快,裡頭正等您呢。」
見池尚書一臉嚴肅地進寢殿去,其餘人或是在偏殿、或是在院子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知道是誰嘀咕了聲,說「聖上都動彈不得了,還能商什麼商!」
毛公公聽見了,卻也當做沒聽見。
李嵩走過去,低聲詢問:「父皇到底如何?只見尚書們?我和九弟實在很牽掛……」
毛公公恭謹行禮,道:「聖上的意思,您幾位若到了、只管往裡頭進,也跟著一道聽聽。」
有這句話在,兩人自不耽擱,大步進寢殿。
見狀,生養了年幼皇子的嬪妃紛紛出言,想把自己兒子也往前頭推,卻都被毛公公攔了。
「都是聖上的兒子,憑什麼……」
毛公公面無表情地道:「太子多年不在朝中行走,突然接手監國,身邊需要能幫他的人手。聖上的意思,也就到十一殿下為止,往下的都過於年輕了,幫不上忙。」
他左一個「聖上的意思」,右一個「聖上的意思」,語速不快,但十分堅持。
這個當口上,這廂眾人便是各有心思,也不願意自家做那出頭鳥。
況且,六殿下他們不是進去了嗎?
若廢太子與郡王當真使了手段,他們難道會看不出來?
到時候跳得最凶的,定然是能進寢殿面聖的。
這麼一想,一眾人倒也老實下來,各管各的,時不時瞥那寢殿一眼。
李嵩和李嶄喚著「父皇」進到了裡頭。
龍床上,永慶帝一臉病態。
父子們一見面,他全力睜大了眼睛,瞳孔發著顫,看起來極其激動。
在永慶帝看來,這兩個平日不起眼的兒子幾乎算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三公聽信海宏的胡言亂語,六部尚書也被誆得團團轉,紛紛在他跟前表忠心、一定會輔佐好太子,讓他安心休養。
養個屁!
誰要他們對李嶸這個逆子忠心!
永慶帝的情緒從激烈到麻木,眼下得了兩根救命稻草,他恨不能用一雙眼睛就把自己的一腔悲忿委屈都傳達給這兩個兒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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