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勝德沉默半天問他,「現在還在響嗎?」
許靖聽了聽,「響啊,先前這幾日就斷斷續續,昨夜起還沒停過。」
「大人這邊走。」許靖總覺得齊勝德腳步好像快了些。
他目光落在夾道旁探出的一枝小花上。
他心裡在想若是一會兒過去時,那花落掉,便說明他今日不該出門。
與那花擦肩而過,他側眸,不小心碰折了枝頭。
正要回首看看那花是否落掉,可一向信奉天命的人忽然頓了頓,手間珠串捻動,只轉了兩子。
…不看了。許靖眼中漠然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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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原本摟著天下第一美人睡的安穩,結果到夜半時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往懷裡鑽。
睜開眼湊著三分月色一瞧,是哭得濕漉漉的小狐狸,摟她貼她說好吵,又惡狠狠地看著虛無之處要他們都滾開。
徐風知看不懂,打著哈欠拍了拍他,隨口喊了一句:「老婆。」
「嗯!」孟憑瑾眨眨眼,忽然看著她不哭了,眼睫上還掛著淚,在月光里太過易碎。
徐風知見他答應得這麼肯定迅速不禁笑出聲,揉著眼睛打趣他:「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你就應聲,性子太軟的話會被壞人欺負的。」
她比出一雙老虎爪子彎著眼眸扮出兇狠,「我也是壞人~」
她當然是壞人。
徐風知將半真半假演得那樣好,一句真心話說出口好像能少點愧疚感,但其實有點落寞、真的有一點。
她目光漸漸黯然,孟憑瑾伸手捧住她的臉,親在她眼睛上,綣意升溫里寒枝雪垂落她一身。
她想起上次她落寞時孟憑瑾也是這樣安慰她的。
她嘆了口氣摟好孟憑瑾,晦暗裡,她笑著輕聲耳語:
「真過分呢孟憑瑾。你把我當做誰了呢,誰能讓你這麼在意這麼喜歡。…我有點嫉妒。」
說出來的嫉妒不及心裡的千分之一。
她按著孟憑瑾的蝴蝶骨想再按進懷裡一些,就像是將一隻易碎蝴蝶封進自己懷裡那樣,又小心又強硬。孟憑瑾不得不乖順挺腰貼她,腰身弧線愈發好摟。
「以後還回囚雪陵做你的族長行嗎可以嗎。」
狐狸聽不懂,但這話隱約酸楚他有些不安,偏偏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好認真搖頭道:「…你別離開我。」
軟綿綿的。一點點快要溢出的委屈也惹人生憐。於是變成了他的請求。明明一開始是她在請求來著。
性子真軟真好擺弄啊孟憑瑾。
徐風知輕描淡寫的輕笑聲從黑暗裡傳來,「別再說了殿下,我真的會嫉妒的發瘋。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音落,無聲幾秒。
「…你在哭麼?」小狐狸輕輕探頭。
一滴淚怔然落下,而後全部失了控。
徐風知淚眼模糊,不懂自己明明已經把哭泣壓得這般無聲是怎麼被他察覺的,但她迅速用手腕抹去淚水,捉住孟憑瑾離她眼睛僅餘咫尺的手,挑眉一笑。
「好吵。」
美人怯怯垂眸,「我不說話了,別不喜歡我。」
她的手卻遊走到他腰間,孟憑瑾太好拿捏,一被摸腰就打開全部敏感開關,顫得會自投羅網難為情往懷裡躲。
細碎鈴音響個不停,好纏不好解。
指尖每撥弄一下都像是在寬衣解帶。
直到她解下銀鈴,才看到孟憑瑾早就羞紅了耳尖,眼睛沾染醉意但也坦率地亮晶晶著,分明是在期待她做些什麼的。
索求欲色也可愛。她指尖挑著那銀絲鈴鐺笑道,「我是說這個。」
而後不由分說地將孟憑瑾的手纏在一起,用的就是那系有細小鈴鐺的銀絲,並不緊,孟憑瑾總是乖順任她揉弄自己。
她垂眸認真確定此物既將他的手綁緊又不會傷到他的手腕,「殿下是天下第一美人,誰見了都會喜歡的,所以不要擔心他們不喜歡。」
可是孟憑瑾不想做天下第一美人,只想做她的美人。所以他一點也沒有理會手腕上的銀絲,只追問她,「你呢?」
她想將自己的心和盤托出,說她也免不了俗,可她抬頭笑笑,故意將這話曲解誤會,「我也覺得殿下是第一美人。」
她心裡的第一美人。
手走至腰際,已無銀絲。她卻摸到衣帶,眸色沉沉地摟緊狐狸。
於是孟憑瑾身上那層素白裡衣被挑開。
他羞赧迷糊想要遮掩,可綁他手腕著實太有先見之明,他的手動不了分毫鈴音漸急,他那裡衣已滑落到肩下,眼看著她俯身親在自己腰側,微涼髮絲垂落在自己身上。小狐狸一瞬間被蠱惑,喘聲隨鈴音亂頻。
雪色與墨色交纏,吻落得太細密,原本清冷的香氣也委於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