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水壺,他丟了餘下的果子。
原主從前的確是因為腦瓜不清晰做了糊塗事。
什麼想要師尊關注就搶師弟的靈器啦,什麼要證明自己不差闖進修煉秘境導致他們的修行泡湯啦……
問藥廬自是有其他好吃的藥果,果然這幫師弟妹都不是善茬,樂得抓住機會給他不痛快。
朝見雪想起玉惟那清清冷冷的一張臉。
他就說這人是裝貨。
另一邊,玉惟回到自己的清雅居,一隻碧色的小鳥輕盈從屋頂落下,對著他婉轉叫了幾聲,好奇地在桌上擺放的竹筐邊跳來跳去。
玉惟克制地屈指摸了摸它的羽毛,道:「原來的甜果我拿走了,你若是傷好,就快飛走吧。」
小鳥滴溜溜圓的眼睛望著他,又試圖跳上他的手指,玉惟拂開。
「本就是留你養傷才讓你進來,快走吧。」
此地飛禽走獸都有靈性,小鳥不再留戀,拍拍翅膀飛出窗外。
玉惟坐下擦劍,穗子握在手心,柔軟的絲絛。
他忽然想起午前上山時見到的朝見雪。
與從前似是哪裡不一樣,合著眼笑意舒展,垂下的微卷烏髮與凌亂堆疊的銀白袖角落在一起。
似落雪的白與皎潔。
鬼使神差的,他沒再上前。而是回來取了先前留在屋中的甜果。
下山除魔前采的甜藥果,功效也有,比這些酸橘子總該好一些。
第3章 大比(二)
天大亮的時候,大比的場地已經圍聚起成堆的人。
年輕的元嬰嘛,哪個不是各家的青年翹楚,都是備受矚目的存在,幾乎是被同門弟子簇擁出場。打眼一看,每個都精神煥發,少年風采。
朝見雪捂嘴打了一個哈欠,看了一圈都不認識,自顧自拿了一本案上的元嬰參賽名冊,邊走邊看作消遣。
這大圖、這文案。
跟明星GG宣傳單似的。
第一頁就是玉惟的名字。
畫上的玉惟持劍而立,畫比真人神形略遜一籌,但很貼心地做了特點標註。
劍名惟一,玉荷劍穗。
美人如玉劍如虹,秋水為神玉為骨。
畫像下面一行應援詞一樣的東西——
「風拂一秋水,聲動惟玉寒」。
朝見雪「啪」一下合上了名冊,沒興趣看這種明顯的粉絲屬性slogon。他剛病癒,走路慢吞吞的,肩膀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名冊沒拿住掉在地上,便彎腰去撿。
「是你?」
一聲失了調的誇張口氣。
「原來是無為仙宗浮仙山大師兄,師兄走路慢了些,正好擋在我們前面,我也是不小心的,希望師兄不要責怪。」
朝見雪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很不巧,撞他的弟子是天搖宗的,臉上的歉意並不見多少真誠,背後莫澤之的臉色也十分尷尬。
但那尷尬也轉瞬即逝,莫澤之抱臂,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見雪師兄,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了。」
「我們澤之師兄實在是不好那道,見雪師兄還是另尋良人吧!」有人接話道。
天搖宗弟子們相視,露出促狹的笑意,都以為朝見雪是那個想要霸王硬上弓把自己折斷的病弱斷袖,現在病好又出來找莫澤之了。
朝見雪不言,只是站直身體,冷淡地看著他們,下巴微抬,展露出一副看傻子的不屑神情。
同時發出了一聲「嘖」。
上樑不正下樑歪,天搖宗這輩弟子不是好貨,可見天搖宗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看他神情,真正的斷袖莫澤之卻心痒痒起來,之前的朝見雪見了他總是憧憬的目光,何曾這樣用睥睨的眼神看他,好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傻了?
現在只覺他整個人綻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生命力,哪怕是這種眼神,也莫名讓他覺得勾人。
他舔了舔牙道:「見雪師兄,先前興許是有諸多誤會,澤之之後向你賠罪,如何?」
朝見雪看他的臉看久了覺得噁心,更別提聽了這種油膩的話。
他面無表情道:「我x你祖宗,傻x。」
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周圍聽到的弟子都瞪成了大小眼,扭頭看過來。
美人爆粗,十分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