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惟也跟著她的視線一起看去。
劍影直逼朝見雪面門。
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清脆嗡鳴。
莫澤之直覺縮手,一道金光就從朝見雪手臂袖中飛出,凝縮成金環,如魚得水地迅疾穿過莫澤之的靈劍,緊箍一般束住他的手腕,正好箍在腕上靈穴,手上的靈力頓時潰散。
他「嘶」了一聲,收劍按住自己手腕,咬牙切齒:「朝見雪!你這是什麼歪門邪道!」
金環嗡嗡作響,靈力衝撞發出金器特有的震鳴,越收越緊,莫澤之覺得自己手腕要斷,冷汗直下:「給我放開!說我出陰招,你這又是做什麼!方才已有規定,你還不放開!」
朝見雪一腳踢開他掉在台上的靈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呀。」他繼續捏訣,「規定下午才出呢,怎麼樣,認輸嗎?」
各種「歪門邪道」的小靈器他最不缺。棲山每次回來都帶許多給他,用來給他保命,只是他捨不得用,一直藏在金臂釧里而已。
真當他是好欺負的嗎?
莫澤之未料到他居然被朝見雪這樣一個人盡皆知的築基修為壓住靈脈,掃了一眼台下,索性發狠切斷右手靈力遊走,左手召劍,又朝朝見雪揮去。
叮叮咣咣,噼里啪啦——
各種五顏六色的靈器從金光中冒了出來,一股腦地朝他砸過去。
眾人看呆了。這砸的是靈器嗎?分明是錢啊!
每一件靈器單拎出來都有市無價,多少修士夢裡都不敢想的場面。有些還是一次性的,築基修為還只能發揮其皮毛,奢侈!壕無人性,說出去簡直聳人聽聞!
有這些靈器,築基打敗元嬰不是夢。
台上莫澤之被壓著打,半分靈力都發揮不出來,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本來為玉惟打抱不平的弟子都爽了。
莫澤之憤怒地呼喊沈渡:「元君!」
沈渡低咳一聲,屈指繞著自己的發尾,目移:「生死不論哈。」
難道就要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打死嗎?
莫澤之越看朝見雪越恨,明明是一個廢物……
朝見雪催動靈器也漸漸力竭,丹田內愈發虛空,但他十分鎮定,表面看不出來。他只從容不迫地問莫澤之:「認輸嗎?」
莫澤之覺得全身靈力都被不知名的靈器截斷了,難以為繼。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我……認輸……」
朝見雪唇角微勾:「你再承認,是你夜闖浮仙山,是你有斷袖癖好,是你造出黃謠污衊於我!」
莫澤之想抬頭,卻抬不起來,他知道這一說,連帶著天搖宗都要被指指點點,自己回去更是要受折磨。
「我……我不承認……」
「哼。」
朝見雪早知他不會那麼輕易承認,又一隻金環脫手,徑直箍住了他的脖子,口中飛快念動法訣。
沈渡看大事不妙,真要出人命了,快步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朝見雪!點到為止!」
朝見雪什麼也聽不進去一般,在化神威壓下也不收手,繼續念訣,喉縫中漸漸有咸澀血味。
已有天搖宗弟子上台來救,可在靈器的眩光中難以近身。
金環越掐越緊,莫澤之氣血上涌,整張臉都憋的通紅,終於感到恐懼。
生死面前,還管得上什麼臉面呢?
「……我認!我認!」他聲嘶力竭。
朝見雪讚賞點頭:「很好。」
金環飛回,所有靈器也都停止了攻擊。
沈渡也鬆了一口氣,放出去的威壓有所鬆懈。
不料,朝見雪目光一沉,鳳眼中有貓伺機而動似的冷靜,露出七分篤定傲慢來。
一道靈光自他掌中飛出,眾人還沒看清是個什麼東西,就聽本來就傷重的莫澤之慘叫一聲。
靈光飛回,眾人這才看清那是金色的臂釧,蛇一樣纏繞在朝見雪手臂。
至於莫澤之,腰下已有血色滲出。他捂著傷處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地暈了過去。
底下天搖宗弟子嚇壞了,紛紛施法為他止血治傷。
眾人這才譁然驚醒,難以置信剛才見到的一切。
慕元姍姍來遲,連帶著幾位師長一起趕到。沈渡與玉惟一起望著朝見雪,許久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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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你眾目睽睽之下傷了天搖宗少宗主,你將無為宗置於何地!你將你師尊置於何地!」
朝見雪早知道有這麼一遭,聽這罵聲不痛不癢,唯獨膝蓋跪在石頭鋪的冰涼地面,十分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