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騰不出手,粗聲向玉惟吼道:「玉惟!你還撐不撐得住!」
玉惟沒有應答,他死死盯著蛛群,仿佛要將它盯出一個洞,法訣催動得更加緊促,火舌滾滾而上。
忽然,有一隙裂光從蛛群內部照射開來。
靈力對沖,玉惟收手躲開劍意,被強勁的力量碰撞得連退五步,背砸在樹幹上。
其餘幾人皆是被沖得向後退去,一臉茫然地抬頭,想要費力看清發生了什麼事。
裂光震盪靈力,蛛群從內部瓦解,成為細小的沙礫,與高高揚飛的火焰一起盤旋飛舞。
一人懸立半空,長劍橫於胸前,銀白色的宗門袍上綻露點點梅花,綁著頭髮的髮帶也滾丟了,長發在風中飛揚。
「朝……」南山看愣了。
秋水雙腿發軟,喜極而泣:「大師兄!」
朝見雪收回明千里,穿過細碎的片片火焰,落在了地上。
焰火繚繞,明光艷艷。
而後……
他手腳酸軟,無力地跪在了地上,額頭不斷滴冷汗。
幾人回過神,立即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你怎麼樣?能站起來嗎?你打的蛛魔?」南山問。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蛛群突然就裂開了?」秋水問。
「檀舟師兄在哪裡?可看見檀舟師兄了?」天搖宗弟子問。
「大師兄你快說句話啊!」秋水擔心道。
朝見雪聽得眼冒金星,連連對他們揮手。
走開啊,空氣,他要空氣,他要喘不過來氣了……
一隻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朝見雪猛地被拉出了包圍圈。
空氣頓時清新,還是玉惟靠譜啊……睜眼一看,玉惟面帶緊張神色,正仔仔細細端詳著自己。
朝見雪確信自己妖的那部分力氣已經消耗光了,此時體內靈力空空,半點不用擔心。
他放心地軟在玉惟身上,緊閉雙眼,吐出最後一口幽幽的氣:「我不行了!」
累到極致就是睡,可是睡也眼見著是睡不好了。千里明心法的副作用強勢,他連明千里都提不動,全身上下疼痛欲裂,好像有人撐著他的經脈左拉右扯,要在經脈上戳出成千上百的孔洞。
其餘人還要上來看,被玉惟制止:「師兄昏過去了。」
朝見雪心說根本痛得昏不過去,但他動彈不了一點,就當他是暈了吧。
「檀舟師兄!」那邊,天搖宗弟子發出驚喜的喊聲。
檀舟也從火光中走出來,受了輕傷。
據他所說,他進入蛛群內部後與擁堵上來的小蛛群纏鬥,危機時刻,蛛魔便恰好被劍光斬殺了。
他對玉惟和看上去昏死過去的朝見雪拱手。
「多謝幾位相助,這次的妖丹天搖宗就不要了,贈給這位……」他看一眼朝見雪,「師兄。」
玉惟也拱手:「客氣。」
他們要帶著朝見雪回宗門,可朝見雪一動就「嗷」一聲彈起,抓著玉惟痛苦叫道:「別動別動!我受不了!」
玉惟冷靜伸手,手指在他腕間探查,錯愕道:「經脈裂了數條,師兄?」
朝見雪冷汗津津:「養養!讓我養養!」
南山道:「還是去附近的醫館搶救一下吧!」
檀舟等人未走,此時道:「不如去天搖宗?」
此地離天搖宗最近。
但朝見雪的身份,著實不合適去。
玉惟頓了頓,催動靈力,寒霜般的氣息再次侵襲了朝見雪,讓他打了一個顫,但經脈的疼痛像是被凍住,疼痛減弱許多。
玉惟道:「不叨擾貴宗了。」
他對南山秋水言簡意賅:「我們回宗門。」
朝見雪被背了起來,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全身骨頭要散架,好在被玉惟的寒魄咒功法一凍,能忍。
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往無為宗的傳送陣法飛去。
燎燒的煙火氣味瀰漫,檀舟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
「師兄……我們也快回去吧……」一旁的弟子經歷這番,後怕地擦汗。
檀舟頷首,又說:「替我告訴莫澤之,他恨之欲其死的人,我見到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