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時,他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陸仁?」
原是同樣出來採買東西的秦采,一同的還有其他一名弟子。
秦采見二人相牽的手,眼睛都瞪直了。
「舟主也在…… 拜見舟主!」
玉惟頷首:「不必。」
「舟主…… 我與陸仁幾日不見,想和他說幾句話,可以嗎?」秦采道。
玉惟應允了。
朝見雪想起昨日與秦采說的話,又被他看見這幅情景,定要以為他昨日是在欺騙他要來問個說法。
哎…… 他也不知道……
還未想好說辭,秦采將他拉過去,擔憂說:「昨日聽你那樣說我還擔心了一陣,現在看見這樣我也就放心了,你沒有再受什麼委屈吧?」
朝見雪被他的關懷打得猝不及防:「沒有,今天舟主對我挺好的。」
「那就好。」秦采一笑,「我就說舟主不是那樣的人嘛!好了,我們先要回去了,你可記得不要惹舟主生氣。」
二人與他揮手離去,再與玉惟拜別。
朝見雪心頭有些震動,竟真有這樣善良赤誠,打心底為他人擔心或高興的人。他快步走回玉惟身邊。
「與你一同進來的弟子?」
朝見雪點點頭:「他叫秦采,我受了他許多照顧。」
想了想,他對玉惟說:「舟主若是想再招一個親傳弟子,我覺得秦采挺好的。」
玉惟沒有回答。
一陣馬蹄打亂了行人間的步調,只見長街另一頭,駛來一輛馬車,車簾上醒目的一道流雲符,坐在其中一男一女掀簾觀望街上熱鬧情景。
玉惟向前一踏,視線在那輛車上停留一瞬,突然旋身,將朝見雪以一種近乎圈起來的姿勢困在自己身前。
燈火耀耀,映得他髮絲映著一圈亮光,朝見雪一時眯了眼。
「舟主?」
玉惟看著他,道:「還有什麼要買的?」
朝見雪側頭看看旁側,正好是一家書肆:「這裡看看?」
玉惟讓他先轉身進去。
朝見雪雖覺得他此舉奇怪,但不作他想。
只是側身進去前的那一霎那,他從玉惟身邊的背景中看見一輛繡有眼熟紋樣的馬車悠悠而過,車中兩人嬉笑顏開,是在交談樂事。
哦,是應氏夢蝶莊的人。
朝見雪自然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他生身母親是應氏當年的繼承人,可惜死在了他生身父親手裡…… 也的確是一樁孽緣。
他其實並不傷心,只是惋惜這份情感。
至於應氏,本身他朝見雪就不姓應,自然更談不上有什麼觸景生情。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轉過了視線,在書肆中走馬觀花。
正經修行一類的他已經看得多,沒有什麼興趣,倒是現在越來越五花八門的同人小說本被擺放在了醒目的位置。
第一眼,他就看見了一本名為《純情舟主火辣辣》的同人本。
他一瞥玉惟,後者顯然也看見了,眉頭微微一皺。
朝見雪決定趁這個時候,當著正主的面開大:「舟主,我想看看這本!」
玉惟:「……」
朝見雪心中樂開了花,究竟是咸是淡,他都要嘗嘗味!
最後,玉惟還是給他買下了《純情舟主火辣辣》。
但是囑咐說:「其中皆是不實。」
朝見雪立刻就拆了書封:「弟子知道。」
第78章 互演
玉惟待他比第一日寬和多了, 但該做的功課也沒有落下。
朝見雪按部就班地學了幾日,裁衣居便將新做的衣裳送來了。
他展開新衣,看著眼睛都亮了, 人靠衣裝, 別說, 陸仁穿上去, 平凡的樣貌一下子有了幾分仙人的風度。
玉惟白日盯他學功法,夜晚就不在了。只是朝見雪挑燈閒來無事看著書時,總還有種被注視的感覺, 如影隨形,瘮人得慌。
他眯眼環顧四周,抬手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手中這本《純情舟主火辣辣》已經快要看完,通篇第二人稱敘述, 書中玉舟主全然是個霸道總裁, 人設可以理解,但是ooc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比如這個「玉惟紅了眼, 掐住你的腰說『你在玩火自焚』」!
還有這個「玉舟主用力按住你亂動的手『不要動,再動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
朝見雪沒繃住, 笑出了聲, 一個翻身差點從小榻上滾下去。
「在笑什麼?」玉惟的聲音冷不丁出現在轉角。
朝見雪一嚇,坐起來的同時將書墊在自己屁股底下,還是沒忍住, 帶著笑意說:「舟主回來了?舟主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