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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紅光下,骨架的大半部分都被厚雪遮蓋了, 露出的森白尾骨上,纏繞著褐色枝蔓,生長出白色小花,伴隨著二人踏風落地, 花瓣也打旋落在他們肩頭。

「師兄看那裡。」玉惟指向骨架懷抱的最中間。

離得近了, 才在積雪中間看清是一柄長劍,靈氣已失, 表面被鏽跡侵蝕。長劍斜斜插進雪面,劍柄處系有一條暗色的劍穗。

朝見雪沒有去碰, 只是覺得上面的氣息柔和又古樸:「不知是哪位前輩留下的劍, 好可惜。」

玉惟沉思半晌,叫了一聲「師兄」,沒有後話。

朝見雪疑惑地看向他。

玉惟搖搖頭:「無事, 我們繼續往前吧。」

話音剛落, 巨大的骨架腹腔中,傳出一聲響亮的打鬥聲。

二人對視一眼,疾步往裡掠去。

入目果然是紫薇元君,但朝見雪心頭一緊, 她正在與棲山打鬥。

聽到動靜,她冷冷地回眸望過來,斥道:「你們怎麼也進來了?」

對面,棲山的修為在漸漸流失,看見朝見雪,眼眸亦是睜大些許,喝道:「玉惟,帶他離開!」

朝見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棲山在紫薇元君手下再受傷,立即出劍攔在棲山前。

他問:「元君為何要殺我父親!」

「父親?」紫薇的面孔微微一僵,用十分鄙夷的語氣,「你讓他叫你父親,你真噁心。」

她是對棲山說的。

棲山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連握劍的手都不穩起來。朝見雪聽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那麼頹喪,無力說:「見雪,你不用護我,一切皆因我一念起。」

紫薇怒道:「既然你知道,還躲什麼!納命來!」

橫劍朝著棲山的面門飛去,朝見雪還未發揮出力氣,就被棲山揪著衣領往後扯,棲山擋住了這一劍。

縱使他修為快要散去,大乘期的劍修實力依然抵擋住了這充滿怒意的劍招,棲山口溢鮮血,朝見雪手足無措,只好幫他捂住了滲血的傷口,用靈力助他恢復。

玉惟從另一側出招,攔在紫薇元君面前:「元君,究竟是什麼情況,還請元君告之!」

「我想說,他敢聽嗎!」紫薇橫眉冷對,「讓開!」

棲山沉聲道:「我知道你要殺我,但讓我先誅殺那隻大魔,你再殺我也不遲……」

朝見雪一頭霧水,他們話里行間的意思讓他不安至極,終於再也受不了這種一直在打啞謎的嚴峻氛圍了。

他也帶了怒氣,大聲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這件事既然和我有關,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紫薇倒是笑了一聲,不疾不徐地放下劍,說:「你該問你的『父親』,當年是如何離間使得妖君入魔,使得妖與人徹底決裂,他倒心安理得繼續做這正道劍首。」

她的意思是……

朝見雪扭頭看向棲山,後者神態沉重,不作反駁掙扎。他張了張口,沒能再喊出那聲「父親」。

棲山蒼涼地望著他:「她說的沒錯。但我並沒有心安理得,這些年我內心時常受到煎熬,要不是當初弦歌將你託付給我,我不會苟活到今日。我自請駐守伏魔關,正是因為我心有不安。見雪,你恨我吧,我的確卑鄙。」

「我愛弦歌。誰知當年她從妖域回來後,就與亓梧玩混在一處,甚至,甚至不顧人妖有別,不顧應氏與仙門規矩,與他私定終身。」

「所以我恨亓梧,恨他偏偏身為妖,恨他被我愛的人愛,一念生恨,一念成心魔。我趁弦歌回莊迷暈了她,本想將她帶走,帶回無為宗讓仙門看顧她,但被亓梧身邊的使君發現,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乎難以再支持。

「我殺了那名使君,便想,藉此機會,以弦歌的口吻送出一份訣別信,讓亓梧也徹底死心。」

「誰知我中了計。大魔早就伺機侵入亓梧心神,它借我手,讓亓梧入魔,控制他殺戮夢蝶莊,也害了弦歌……」

再抬起頭來,棲山已經淚流滿面。

「見雪,你該恨我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配作一名劍修,更不配愛她……」

他發出悔恨的低泣,完全不像平日裡瀟灑的真君了。

「哈!」紫薇元君冷笑,「分明是你本身有惡念,憑什麼冠以『愛』啊『恨』啊的名頭,你確實不配。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

她快意道:「我是當日,你以為已經殺死的那名使君。」

棲山不可置信,無力地支住劍:「為什麼,你是…… 」

「我原來是妖。」她諷刺道。

紫薇元君話出,玉惟也不解地皺起了眉。他看見朝見雪面色蒼白,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腰,小聲耳語:「師兄,我在你身邊。」

他要朝見雪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陪著他。

朝見雪聽罷了剛才的真相,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血濃於水的親情,一邊又是這麼多年來相護的棲山真君,他的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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