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關係冷淡。
楚斐究竟怎能以如此專斷的口吻問出如此無邊界感的話,不覺得突兀嗎?
還是說,他覺得他的容忍度高到海納百川?
「就算熟悉,那又怎樣?」秦修晉注視著他的眼睛,「這是屬於我的正常社交範圍,你無權干涉。」
楚斐安靜兩秒,說:「你現在與我是合法婚姻關係。」
「你我都清楚,所謂的合法婚姻關係只是張囉嗦的廢紙。」秦修晉說。
楚斐瞳孔微顫,沒有回答。
兩人無聲對峙著,誰都不願主動撤出一步。
楚斐自尊心高,不願後退。
秦修晉自認無錯,更不願妥協。
就好像是兩個陌生人,帶著恨意相互拉扯。
秦修晉看向楚斐,放下手腕。
如果這是在特殊時期,楚斐的占有欲旺盛,秦修晉姑且還算是能理解,願意陪他解釋幾句,防止他失控。
可惜現在不是。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楚斐。」秦修晉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語氣冷靜,「你沒有必要對我的言行嚴加看管。」
楚斐心中一緊,腦中想法脫口而出:「哪怕你婚內出軌?」
秦修晉驀然笑了,「你很擔心我與其他人交往?」
楚斐不自覺後退一步,聲音稍沉,「我只是不願意和人共享結婚對象。」
此言落後,楚斐收緊手掌,明知不妥,還要將錯就錯,「你最好沒有,如果有,別讓我發現。」
秦修晉打量著他的神情,眼中溫度逐漸冷卻,「放心,絕對不會有。」
「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秦修晉無心與他爭吵,簡單撂過回答,不願再解釋更多。
他對Alpha的占有欲不想有任何了解,他也無暇了解。
或許他們就不適合聊這種話題,天然犯沖,更不適合相處。
不如就此打斷。
楚斐抿唇,視線沒有絲毫偏移。
幾秒後,他輕嘆,看向遠處的樓梯,「那就好。」
說完,他便抬步離開走廊,轉身下樓,消失不見。
秦修晉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才回到會客廳,與管家隨意扯過理由,拿起大衣走出莊園。
直到晚宴結束,他都沒有再出現。
像是一場虎頭虎尾的鬧劇,本不應該發生。
————
半個月後,除夕,冬雨不期而至。
氣溫驟然下降,路面上水光粼然,空氣冷濕。
秦修晉撐傘走出家門時,恰好看見窗外停在樓下的車。
被燈光晃過的水面上,楚斐背靠著他,倚在車旁。
空中,淅淅瀝瀝,雨勢並不大。
天色昏沉,烏雲遍布,即使正午時分,仍厚重地壓在城市上,密不透風。
秦修晉踩著積水走到他面前,抬手,傘面向楚斐傾斜幾分。
楚斐看他,額前的頭發已經濕了,雨滴順著皮革大衣掉在水面上。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進行多餘的對話。
帶著一身濕意回到車上,楚斐脫了外衣,坐在距離秦修晉不遠的地方,垂頭看著文件。
晚宴上的爭吵,似乎將窒息沉默也帶到了車裡。
行到紅綠燈口前,秦修晉返回遊戲,說:「回到家後,儘量不要和他們講起那天的事。」
楚斐聲音沉悶,「嗯。」
算是臨近年關的黑色幽默,哪怕吵得不歡而散,還要因為一通電話再次相聚。
「你可以只待一晚,不用留在家裡。」秦修晉說。
楚斐說:「好。」
談話就此戛然而止。
司機驅車駛進隧道,明黃的燈在眼前閃爍著,楚斐忽然問:「你要離婚嗎?」
秦修晉問:「你想離婚?」
楚斐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燈光。
幾秒後,秦修晉說:「可以。」
這場婚姻本身就是不明不白各取所需的產物。
如今煩人的牛皮膏藥已經去除,兩人對特殊時期的處理也了如指掌,確實沒有必要維持表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