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澈低頭扣上一側安全帶,很輕的一聲「咔噠」,隨著他清寒聲線一併落下來。
「是我父母送的,工作第一年的禮物。」
舒意打趣:「你平時不會開這輛車去上班吧?」
雖然百來萬不算多高,但畢竟是公立三甲醫院,她不知道內部派系的鬥爭會不會和一輛車的價值掛鉤。
周津澈解釋:「不會,我開另外一輛電車。從觀瀾湖到市一院很有距離。」
舒意拿出冷落許久的手機,鎖屏密密麻麻地擠滿未讀通知,她一鍵清除,打開導航,問:「你家地址?」
她問完就笑了,笑自己沉迷眼鏡美色和後知後覺。
「觀瀾湖,對吧?倒是順路,二十分鐘就能到。」
她不習慣這個高度,也不熟悉這輛車,俯身不得要領地調試了會兒,半晌微微斂起小扇似的眼睫。
周津澈前傾著身,溫熱氣息鋪灑在她臉上,有幾縷不那麼穩定,無意地呼過她的耳骨。
舒意毫無防備,兩人手指交錯,頓時怔了一瞬。
他是周正傳統的英俊長相,眉眼鼻唇清晰立體,五官輪廓深邃鋒利,但氣質內斂,便添了一兩分溫和柔軟。
難以紓解的曖昧和慾念在絕對靜謐的車廂中緩緩蒸騰,化成透明水霧,避無可避地淋在他們之間。
舒意今晚沒喝酒。
但周津澈喝了。
她竟然覺得他們擁有某種無法言說的默契。
因為他明天還要上班,而她會主動提出送他回家。
吻不吻呢?
舒意心裡淡淡地權衡。
她不會醉在一個淺嘗輒止的親吻里,但更深的……
忽地,舒意目光一動。
她玉瓷似的指尖懸停眼前,舒意不自覺輕了呼吸:「周醫生,你鼻側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痣。」
喉結也有。
事情是從這一秒開始瀕臨失控。
被安全帶勒著的感覺不好受,他手指按住,鎖芯彈開,被禁錮的心跳重獲自由。
舒意抬起尖尖又可愛的下巴,單手搭著他肩膀,指端微微地陷著,掐出幾道不平整的摺痕。
她的眼神是會愛人的。
從鋒利眉尾,到鼻側小痣,還有抿得平直的唇角……
「啊!你鎖骨也有一顆痣。」
她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語氣是捺不住的欣喜,雙眼亮晶晶,好奇地湊近。
舒意身上留著很淡的香水餘味,不是市面流通的品牌,而是私人小眾的定製線,他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是清幽的,仿佛夏日綠荷。
周津澈難耐地輕側過臉,嗓音沉啞:「你……」
「皮膚好白……」
舒意喃喃:「都說冷白皮多生痣,原來是真的。你身上別的地方還有嗎?」
周津澈忍著酒氣和火氣忽略她的問題,他手掌扣住舒意躍躍欲試的手,將她稍稍推遠了,方才穠艷到箭在弦上的曖昧煙消雲散。
「我不知道,很多地方我看不見。」周津澈短促地閉了閉眼,說:「你也很白。」
舒意坐正了身,貓兒似地伸直了長腿,她雙手握著方向盤,呼一口氣,乾淨利落地倒車出庫。
她開車的姿態熟練又好看,還有一點兒漫不經心的慵懶,神色自若鬆弛。
「我媽媽說我左耳骨有顆痣,是小時候穿耳洞時留下來的。後來沒長成,自動癒合了。」
周津澈聞言轉開目光,卻只能看見她含笑的右臉唇角。
「那應該是增生了。」
舒意「唔」了聲:「這麼說,我運氣挺好?是個很可愛的增生,小時候到普華寺上香,還被誇獎有佛緣。」
增生無論如何都談不上可愛兩個字,尤其在一頂一的大美人身上,這根本是白璧微瑕,是缺憾,是維納斯斷臂。
「為什么小時候會穿耳洞?」
寧城主幹道的十字交通燈維持在一百八十秒的區間,舒意左右**換,踩下剎車,緩緩滑停。
「家裡老太太的主意,我現在也有耳洞,只不過不是耳骨的位置。」
她說著,捲曲眼睫輕微上挑,她傾過身,露出自己白皙小巧的左耳。
周津澈仿佛被定住了,眸光一寸寸掃過她笑意微微的檀唇、線條圓潤的下頜,肩頸側得優美。
他不合時宜地疑心,舒意是否學過芭蕾。
此時此刻,她眉眼熠熠,頸項修長,向他低著,耳垂釘著的澳白綻出一線華光。
她讓他看,那粒人造的、迷你可愛的紅痣。
耳骨柔軟,釘下去當然會哭鬧。
舒意記不得當年舊事,她像一時興起玩心大作的孩童,執意與他分享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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