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澈無端覺得喉結癢,他稍微鬆了下領帶,目光點著不遠處的白色樓體,問:「那是圖書館,你以前來過嗎?」
舒意很誠實:「來過,但不經常。」她不是那種下了晚自習也要抱著磚頭厚重的試卷挑燈夜戰的小苦瓜,屬於天生腦子好的怪物學霸。
額頭靠著玻璃,絲絲縷縷的冷意沁入前額,她嘟著唇,淺淺地呵出一蓬白霧。
只有巴掌大的範圍,她描著纖細指頭,寫澈和意。
因為都是繁雜筆畫,寫得凌亂,不太美觀。
女孩子轉過臉來時的眼睛比頭頂閃爍的燈管還要明亮,周津澈呼吸一停,算不上逼仄的全封閉空間,他閉了閉眼,喉結隨之咽動,克制了呼之欲出的念頭。
舒意按動手機,將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拍下來。
電梯恰好停到數字鍵長亮的樓層,溫暖充盈的暖風悠悠地拂過來,她低頭滑動銀色拉鏈的校服外套,鬆鬆地垮到手肘位置,露出一段纖細到有些不可思議的薄腰。
今天的周學長遭遇了太多驚喜,舒意對他隨時隨地放空發呆的狀態習以為常,她率先走出去,抬頭瞄著指示牌,企圖尋找目的地的位置。
走兩步,身後卻沒有人影跟上來。
舒意回頭,發現某位醫生在名字周圍添了一個大大大、大大大的愛心。
「好幼稚啊周津澈。」她嘆為觀止:「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周津澈神色冷淡地頷首,似乎不覺得畫愛心有違他的高嶺之花人設:「像什麼?十八歲的戀愛腦?」
舒意眨了眨眼,忽然對他粲然一笑:「二十八歲也不耽誤你是戀愛腦!」
周津澈挑眉,欣然笑納。
實驗室很大,她邊走邊欣賞,高精尖的化學儀器一個也不認識。
「這兒落地要多少?」
「我不清楚。」周津澈回答她:「是我爺爺著手牽頭的項目。過來,走錯了,是這邊。」
三樓不對外開放,平時用於接待領導人和小型會議,會議室的最裡面單獨辟了一間休息室,用於各種突發情況。
眼下,應該符合「突發情況」的某一種。
「衣服是小談幫我收著的。」
舒意把小牛皮紙袋掛到壁架,周津澈背手撥開銀色水龍頭,他摁出一管粉晶色的洗手液,稍一掀眼:「你那位新朋友?」
舒意綿綿地嗯了聲:「等會兒吃飯介紹你們認識。她不是一中的,但她竹馬是。你認識嗎?叫做向燃。」
周津澈仔細地沖洗手指,透明水流汩汩地涮掉白色泡沫,他淡淡道:「不太有印象。」
「也對,年級第一才不會記得自己排名之後的人。」
舒意把校服塞進袋子底部,雙手捏著吊帶下擺,利落地從頭頂揭過,吊帶很小,她的蝴蝶結一併跌落地面。
一扇門隔開乾濕分離的空間,周津澈瞥著目光,黑色正裝皮鞋和她那軟綿綿的粉藍緞帶貼在一起,他俯身揀起,兩根手指別著那兩條珠光寶氣的面料,仔細地捋開褶皺。
「我不是記得你了嗎?」他說。
聞言,舒意調整了下胸衣位置,矜矜地哼笑:「什麼話!我也經常考年級第一的好不好。」
取出長裙,卷著裙擺探入小腿,她固定著前胸,柔軟無匹的面料流水般順到腳踝。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又兼具美感,舒意單手抓著發攏到肩前,同時低頭繃著足尖踩回小羊皮底。
周津澈在這時候開口,笑聲纏到她微微發紅的耳廓:「嗯,原來你都知道。」
這裡很安靜,沒有其他人,一座只能容納彼此的孤島。她後知後覺地感到臉熱。
眼前有一面半身高的鏡子,鑲嵌著鎏金鏡框,看上去非常的華美復古,舒意將頭髮打散,五指隨意地梳了幾下,抓出捲髮弧度。
空氣里均勻地揮發著小蒼蘭和馬尾草的香氛,雖然開著暖氣,但不悶熱,她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收著收著,動作驀地慢下來。
她低頭,馨香盈軟的捲髮跌到肩前,怔愣地出了一小會兒神。有一種兇悍的情感在她心底橫衝直撞,那是由周津澈的告白和眼淚帶來的,延遲的副作用。
她的手指重新捏住小巧的白山茶造型內鏈,鞋尖頂著虛掩著的門,露出一掌寬的縫隙,她清了清聲音,問:「你在看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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