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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墨柏亞的心臟被人猛地揪緊,酸澀且疼。

他哽住,冷下語氣,一字一句地說:「洛斯貝爾,你已經不是我的秘書了。」

「你沒必要……」為了我『獻身』。

「那你呢。」

洛斯貝爾大膽地打斷他的話,然後像那天晚上一樣伸手去摸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觸控燈一樣,忽而又變清亮幾分。

「你又不是我的誰,沒必要為了我守身如玉。」

她知道了。

不僅知道他易感期無藥可治,還知道女皇往他枕邊送人的事了。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爬升到後腦勺。

德墨柏亞整個人如墜冰窖,怔怔地望進她的眼底,看著她臉上掛著笑意不達眼底的淺笑。

但其實洛斯貝爾不知道那個omega長得和她有六分相似的事,在昏暗的燈光下還能更像一點兒。

她輕笑一聲,語氣卻有幾分無奈。

「你這麼折磨自己,何苦呢。」

第75章 柔軟。

過去,洛斯貝爾時常覺得,愛情就是一顆令人變得愚蠢的「毒藥」。

陷入愛情的人,通常會失去理智和清醒,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她為此感到不解,不明白人們為何對充滿副作用的劇毒趨之若鶩。

因此,她也偶有慶幸,慶幸自己是個不受信息素控制的beta.

但現在,洛斯貝爾忽然理解了。

愛情並不是「毒藥」,可它會讓人心甘情願地服下毒藥,從此變得無藥可救,唯有對方才是病症唯一的「解藥」。

洛斯貝爾何嘗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德墨柏亞當然不僅有一種選擇,他完全可以利用一個omega度過難捱的易感期。她也相信,會有不少omega願意成為他的備選。

但德墨柏亞沒有,他將自己逼進了一條死路。

而唯一通向生路的繩索,就攥在洛斯貝爾手上。

求愛之人有時無異於求生之人。

他們昂首望向牆頭,通過迫切的呼喚,渴求對方降下求生的繩索。

繩索牽連兩端,即便本身足夠牢固,但人性往往難以預測。

站在牆底的人能順著繩子往上爬,握住繩子的瞬間也會有遲疑,擔憂上面的人會隨時鬆手。站在牆上的人擁有丟繩的主動權,卻無法確定對方是否會將自己也拖拽下去。

愛是棄暗投明的生路,彼此勢均力敵,憑藉著「信任」向上。

德墨柏亞和她之間的信任有多少,不多也不少,恰好卡在一個臨界值,多一點兒越界,少一點兒便後退一步。

若是兩人都想留有餘地,距離便只會隔得更遠。

面對洛斯貝爾丟下的逃生繩,德墨柏亞只是沉默著,抬頭注視著她,眼中似乎並沒有求生的急迫。

「洛斯貝爾,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愛不是脅迫,他不呼喊自己的痛苦,也不希望洛斯貝爾因為憐憫而接納他。

洛斯貝爾此刻像是被人攥著心臟一樣,又悶又疼。

她難受極了。

洛斯貝爾一開始拒絕德墨柏亞,就是希望一切能夠回到正軌。

她希望他能重新愛上另一個omega,順利地度過易感期,與對方順理成章地結婚,做眾人眼中完美無瑕的皇儲。

可德墨柏亞偏偏不肯,他一邊強忍著易感期,一邊還要和女皇作對,現在就連上流圈子裡也已經開始流傳關於他不好的傳聞。

事態越發偏離她的預想。

他怎麼就那麼固執,那麼的「不聰明」。

德墨柏亞輕嘆了口氣,伸手覆上她撫摸自己臉龐的手背,停留一刻,又輕輕拉下她的手。

她喝酒了,許是生了惻隱之心。

剛剛的那個吻,於他已是意外之喜,他不能再越界了。

德墨柏亞正要起身,垂首輕聲說:「我送你回去。」

洛斯貝爾更生氣了,氣他承擔所有一聲不吭,氣他事到如今還如此紳士。或許也氣她自己,氣她反應遲鈍,氣她瞻前顧後。

玩伴也好,一次性解藥也好。

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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