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開窗戶,看到了外面的陳理言。
「同學,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會宿舍啊?」保安打量陳理言問道。
「叔叔,我和家裡吵架了,沒地方去。」陳理言說,「外面好冷,我能進去坐一會兒嗎?」
冷?可現在明明就是夏天啊。
儘管覺得莫名其妙,保安還是走過去,替陳理言開了門。
可就在打開門縫剎那,看見那個保安的樣貌陳理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柔柔地笑了。
「嘎噠嘎噠…」
保安開門迎陳理言進來卻好像聽見了什麼突兀的聲音,不會是鬧鬼吧,他一向是個膽小的,要不是徐力不在,他也不會值這個夜班。
「同學,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啊?」他的頭伸向外頭張望著。
陳理言:「沒有啊。」
「沒有嗎?」小保安撓了撓頭,或許真的是他聽錯了。
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如同鬼魅般晦澀幽暗的聲音。
「你說的是這個嗎?」
保安嚇得不敢說話了,緩緩扭過頭去,只見陳理言舉起美工刀,有一下沒一下的滑動著。
「啊!」
一聲劃破寂靜黑暗的尖叫。
祝昭趕到的時候,保安已經死了。
陳理言站在保安室的等下,透過那扇玻璃窗與她對視。
沒錯的話,她拿著的檔案袋裡裝的是那個女孩兒的遺書。
隔著一扇窗戶,祝昭撐著窗沿,盯著裡面的人問道:「你到底是誰?」
陳理言長久地沒有說話,她的手慢慢貼在了窗戶上,一遍又一遍描摹著祝昭映在玻璃上的輪廓。
含笑的眉間突然染上眷戀的神色,屋內幽暗的黃色燈光下,陳理言的側臉輕輕貼在窗戶上,哈出的熱氣在窗戶上蒙上了一層水汽。
祝昭看著陳理言抬起右手食指,在上面輕輕地寫:
——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門是打不開的,使用天賦也沒有辦法,這個空間好像一個封閉的盒子,祝昭只得再次返回那扇窗前。
她眼睜睜看著陳理言閉上雙眼,唇邊掛著溫柔平淡的淺笑,她好像從沒有一刻比此時要滿足過。
鮮血順著額頭一直滑落到下顎角,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祝昭看著她兀自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緩緩向後栽倒下去。
最後的口型說的三個字:對不起。
「砰——」
一聲悶響。
祝昭有那麼一瞬間僵硬在原地,她踱到保安室大門前雙手重新握在了把手上,這一次門打開了,屋內的掛鐘上,時間指向零點。
……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