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女巫,這些人類的話我從不入耳,並且,每個膽敢冒犯我和我的族人的巫師、麻瓜都得到了該有的報應,」他裂開嘴,齜著鋒利的牙齒,沖我獰笑了一下,似乎妄圖嚇退這個不自量力的女孩,或是……掩蓋內心突如其來的失措。
「保持著長久的狼人面貌,嘴邊一直掛著自我嘲諷,不就是你深信的最好證明嗎?當他們說你低賤時,你憤怒、憎恨甚至付諸報復,然而內心卻也不自覺認同著。露出狼人的特徵,以此證明你的不以為恥?恰恰相反,這不過是你在用虛假的自傲來遮掩你那過度自卑的心靈。芬里爾先生,我聽說過一句話,一個人越在乎什麼,便越常掛在嘴邊,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我一邊不動聲色地用能力撬著他的腦子,一邊輕輕說。
周邊的鬨笑聲已經停止了,巫師們此時聚成一堆一堆,安靜地旁聽。黑魔王不知道在想什麼,兩手捏著魔杖一端把玩著,面色顯得有點陰沉。
「要我說,你長久以來的努力方向就錯了,芬里爾先生,想讓你的族人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過上更好的生活,獲得世俗的認可,不是靠恐懼威懾他人或無休止擴充你的族人,」我緊緊盯著他的狼眸,趁著他迷茫的剎那,侵入一部分能力來安撫他的戾氣。芬里爾狼王對人類仇視已久,我還沒天真到覺得一兩句軟軟的話就可以說服他,儘管我講的也確實是事實,靠著語言暗示和能力催眠,讓他自己轉變想法,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女巫……」
「請叫我亞克斯利小姐,芬里爾先生。」人群里有個高個子的華服男巫聽到這相同的姓氏瞬間想說些什麼,意識到現在並不合適的場合,抬手在嘴邊掩飾了一下輕咳。
芬里爾頓了下,他這才發現,從談話開始到現在,這個女巫對他的稱呼一直是先生,這是一種人類之間才會有的相互稱呼,從來不會有人叫一個狼人,為先生或者小姐,即使是在黑魔王的陣營中,他們也深受歧視,不配被烙上黑魔標記,按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的說法,他們是一群骯髒的食腐動物……但是,芬里爾看著這個自稱亞克斯利的女巫,她的目光里有著他們一直苦苦追尋的東西,尊重和平等。芬里爾可以感受到,這個女巫是發自內心覺得狼人也是跟她一樣的人類。
我看著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的高大狼人,感覺氣氛逐漸變得有點難以把控,心裡迅速回顧著剛才哪句話說得有蹊蹺。事實上,除去中間睡的五十來年,我在這個巫師世界過的日子實打實算也就8年多,與狼人、巨人、馬人等的接觸幾近於無,上輩子殘留的一些認知也還深深影響著,我對狼人的印象完全來自於電影小說里那些可以變狼的酷蓋男主男二,所以面對芬里爾時,儘管他長相猙獰,還是非常自然地就把他當作了平等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