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開臉上的碎發,整個身體似乎都冷硬了起來。我使用了一道保暖的咒語,可是卻沒有什麼作用,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種發抖不僅來自生理,也來自心理。
他怎麼樣了?他會有事嗎?雖然很清楚以Volde的實力,陰謀詭計也不足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危及到根本,但我仍然很不安,萬一呢?
心就好像不是自己的那樣,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控制不住地去掛念,去擔憂。
但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比起其他,自己真正所求的只有一人的安全無憂。
只要他安好,其他的我可以全不在乎,什麼改革,什麼平等,什麼巫師界的安寧,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回來就好!
可是這一切目前也只能寄託於默默的祈禱中。
我迎著風閉上眼睛,就那麼片刻,讓自己漂浮在幻想中,假裝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一切都不會改變。他很快就會回到房間,像平常那樣抱著自己,說些惱人的話。
『卡萊爾·亞克斯利』
貝拉特里克斯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加布里·塞爾溫來了,他朝這邊走過來了。我不知道他會待多久,你必須儘快!』
『知道了。』
結束簡短的對話,我小心翼翼地爬上窗台,從矮小的窗口鑽出去。漆黑遮掩了實景,讓底下看起來宛如無底的深淵,在快速跳動的心臟上布下了一層頗有份量的陰翳。
我挪開眼睛,集中精神在周圍的環境上,暗示自己不去看底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朝著最近的屋頂一躍。
阿尼瑪格斯的形態極大地減輕了身姿的重量以及動作的笨拙。身體遵循肌肉里的本能記憶,敏捷地越過黑漆漆的跨口,刷地落在對面的屋頂上。
斜坡頂上積著厚厚的雪,最底下的瓦片上則結著一層滑膩的冰層。在微微往下滑溜了一步後,我控制著四蹄站穩,緊接著往下一個台子跳去。
外面的風很大,因此計算起點落點還必須考慮到被風影響的那些距離,以及躲開敞開的環境,挑選容易遮掩身影的位置。
在剛開始不熟悉的那會,我有好幾次踩不瓷實,差點從尖尖的屋頂斜坡上滑落。
好在轉變成阿尼瑪格斯形態之後,隨之擁有了夜視的能力,視線不受漆黑環境的干擾,極大地減輕了負擔。
挺過這段最艱難的時候,之後幾次跳躍變得越來越熟練,行動也順利了許多。
當感受到底下踩上堅實的岩石時,我微微地鬆了口氣,接著又重新繃了起來,小心地借著這些滑膩膩的岩石,繞著湖邊朝那艘大船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