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上不了族譜牆,」他笑著說,敏捷避開鷹爪,一道紅光擋下兩鷹的攻擊,其中一隻被切掉了腦袋,啪嗒掉在地上重新變成了毫無生氣的木頭,「所以你自作主張的婚事不算數,妹妹。」
「那你呢?你也上不了,不是麼?」我試圖拿語言擾亂他,趁剩下的雕像拖住男人的當口朝大門跑去,但剛才還在與鷹打鬥的男人驟然出現在大門前封住了去路。
「我本該在上面的,就在你名字的前面,但我們親愛的父親卻把它剔除了,」加布里·塞爾溫背起手,聲音里有種令人恐懼的和善,「在我一出生的時候。」
「因為你是個殘忍又噁心的混蛋嗎?」我忍不住譏諷他,手上緊緊捏著魔杖。
憤怒在加布里·塞爾溫的臉上像閃電一樣飛速閃過,然後那表情被金屬般冰冷的笑容替代,「恕我直言,妹妹,要論殘忍和暴虐,我可比不上伏地魔。你瞧,我只是殺了一條蛇,他可是殺了許多人呀。還是說在你自私的心裡早就默認了成群陌生的人都比不上一條相熟的蛇?」
我沉默地盯著他,慢慢說,「他跟你不一樣。」
「這場大戲光靠我一個可辦不起來。為了殺了我,他不惜犧牲這麼多人,哦,包括他可愛的小寵物,」加布里·塞爾溫戲謔地說,「想想吧妹妹,他與我唯一的不同只在於你痴迷他,所以心甘情願做個瞎子。」
「為了殺你?」我微微眯起眼睛。
「噢,是的,我們好早以前就交過手啦,不過他似乎覺得沒必要提醒你還有個哥哥這個事實,」加布里·塞爾溫的笑容稀薄又缺乏溫度,「畢竟我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血緣兄妹嘛,你要是跟他鬧起來該怎麼辦?」
對話像冰一樣刺進耳朵,「我沒有亂認親戚的習慣,」我冷冷地說,「媽媽從沒跟我提過還有個哥哥。要不就是你是個假貨,要不就是你根本不值一提。」
兩雙近似的黑眼睛互相冰冷地對視著,被忤逆和挑戰權威的不悅在加布里·塞爾溫的眸子裡一閃而過。
稍頃,他輕輕扯開了些嘴角,露出個並不能稱之為微笑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少得可憐的對唯一妹妹的耐心也在逐步告罄。
但他還是開口解釋,「因為我一出生就被獻給了格林德沃,像獻祭給神明的肉豬那樣。然後我們的父親又告訴母親說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加布里·塞爾溫說,「我以為邁恩哈德做出什麼事你都不會感到驚訝了,妹妹。而且你殺了他,這很棒,雖然你搶了我最想做的事。」
聽到他稱呼我的媽媽為母親讓心裡又感到一陣不適。
我深吸口氣問,「既然格林德沃已經有了你,那他為什麼還要我?」
「顯而易見,」他說,「因為我是個,怎麼說呢,格林德沃稱之為……沒有價值的殘缺品。」他抬起手臂,裸露的皮膚慢慢浮現出白色的鱗片,手指彎曲成了尖爪,呈現出一種可怕的獸化,看起來畸形又噁心。
「我沒有辦法變出完美的麒麟阿尼瑪格斯形態,格林德沃試圖改善這個情況,但在幾次危險的實驗之後,不但沒有成功,而且使我畸變得更加嚴重了。所以,他們放棄了,像垃圾一樣丟棄了我,」他的爪子朝我攤了攤,「接著又造出了你。」
「但你仍然是亞克斯利的血脈,」我瞥了眼套在他手上的戒指,心想沒有人會懷疑他跟邁恩哈德的關係,不但是因為那個同樣的刀削似的鼻子和深陷的陰鬱的眼窩,還有那種同樣的冷血和殘忍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