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也沒做,」我機械地將一塊炒蛋塞進嘴裡,「接到通知前我對分校令一無所知,只能像傀儡一樣坐在校長的座位上,看著我的學生遭到驅逐而無能為力。」
「至少你坐在這裡,」弗立維教授認真地說,「卡羅兄妹無法像從前那樣為所欲為,至少剩下的學生是安全的。」
「誰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樣的法令,而不管是什麼,我們都沒有抗爭的權力,」我望著底下稀稀拉拉,垂頭喪氣的學生們,「您覺得將希望寄托在喜怒無常的黑魔頭的身上是明智的選擇嗎?」
弗立維教授陷入了沉默,片刻後他小聲說,「不管將來如何,你始終是拉文克勞的一份子,我們將永遠支持你。」
一瞬間眼眶濕熱了起來,久違的暖意在心間流淌,我沖弗立維教授小聲道謝。
他想起過來時瞥見的場面,「早餐開始前,我好像看見有聖芒戈的人來了。」
不必細說,我們倆都想到了目前唯一待在那裡的人。但依照斯內普的傷勢,他不該這麼快就被送回來,只能是黑魔王的命令。
匆匆結束早餐,當我趕到他的休息室時,龐弗雷女士已經在照料他了。
「你應該到校醫室去,」她板著臉說,「那兒還有很多學生需要照顧,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橫跨半個城堡的來回中。」
龐弗雷女士指的是那些前陣子被卡羅兄妹拿來用鑽心咒取樂的學生。
「我能照顧好自己。」斯內普生硬地拒絕。雖然聲音聽起來還透著股虛弱,但確實比我料想的情形好多了。
來之前,我以為會看到一個被扔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病人。
「也許,」斯內普無力地靠在床頭,目光瞥到走進來的校長,「你願意讓我跟校長單獨聊兩句?」
龐弗雷女士不太情願地讓出位置,將一大杯熱氣騰騰的藥劑放在床頭柜上,「趁熱喝掉。」
她走到門口又回身嚴肅地補充道,「別想著跟那群孩子一樣偷偷倒掉,我會知道你喝沒喝的。」囑託完她才輕輕關上門離開。
室內突然的安靜讓我有些侷促。我儘量不弄出聲響地在床邊椅子上坐下,愧疚地望向斯內普。
但他沒有看我,就好像這裡只有他自己,始終安靜地靠在床頭看書,不時響起翻過一頁的沙沙聲。
這幕熟悉的畫面讓我忍不住聯想到另一個人,也是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也喜歡就這樣子靠在鐵架床上安靜地看書,消磨掉大把大把的時間。
在酸痛泛上鼻尖前,我強行將飄遠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當目光轉過冒著熱氣的藥劑時,我帶著將功補過的心情提議道,「也許我可以幫忙把藥劑味道變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