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救鎮民不難,可我私心裡想救的不止鎮民。
「你想救她?」Volde的聲音裡帶上了些嘲諷,是不帶惡意的譏笑,「你敢冒著整個鎮麻瓜的命,賭她會被說服嗎?在我看來機率可是很小啊。」
「要是她徹底失控了,我有把握不牽連到其他人。」我深吸口氣,「至於女孩,我會親手了結她。」
Volde的聲音停了下,接著發出聲很輕的笑聲,「為什麼,因為她讓你想起自己了?感同身受所以格外同情?」
「是,也不是,」我望著前面帶路的巫師的背影,「她還沒有徹底對家人失望,說明還保留著一絲人性,還有挽救的可能。也許她現在苦苦等的就是最後能拉自己一把的手。」
「偶爾管一管閒事也是種不錯的調劑。」他的聲音再響起時,不是在腦海里,而是陡然轉到了我的耳邊,隨著話音噴出的溫熱氣息掃過耳尖,「你做救世主時候的眼神很棒。」
我也不是很懂很棒是指的哪種很棒,他好像總能在奇怪的方面被勾起性趣。
「這是很嚴肅的事,」我側過頭,正好看到他直起腰,月光和兩邊房屋的影子隨著走動在他臉上交替滑過,「也許你覺得跟自己無關,但可以想想,有時候展現仁慈是另外一種體現強大的方式。」
「那我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了,不論是哪種意義上的強大。」他揚起頭,盯著喋喋不休的男巫師的後腦勺,「你會發現,我竟然能容忍他活到現在,這放在幾十年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小聲說,「而且討論要不要殺掉一個人的時候也不用壓低聲音。」
「聽起來,」我盡力搜找能形容的措辭,「你還挺寬容的?」
他似乎聽出了話里的調侃,斜眼看著我,「知道我會怎麼處理這事嗎?」
「找到女孩然後乾淨利落地解決?」我聳了聳肩膀問。
「什麼也不做,」他一字一頓地說,「等到明天,背上一個珍貴的純血巫師命和一堆麻瓜命的魔法部就會在嘲諷里倒台。卡萊爾,說真的,我很難相信他們竟然比從前要更加愚蠢了。除了形式上必須要有一個,我想不出魔法部為什麼還要存在。」
「什麼也不做,明天魔法部也要對一鎮子的麻瓜死掉負責!」
他冷笑了聲,「重點從來不是麻瓜,你想想新聞頭版,黑巫師作祟導致一些麻瓜殞命,和導致巫師殞命,兩個標題哪個會更讓其他巫師感到緊張?」
「巫師和麻瓜的命生來就是有區別的,」他輕聲說,「只是有些人敢說出來,而有些人不敢說,另一些道德標杆沒意識到自己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你為什麼總是把人想得這麼壞?」我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