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閃閃忍不住笑了,問:「你為什麼會相信這些東西?」
「因為我天真。」
「知道還不改?」
「才不要。」顧西穗笑著說出那句中二的台詞:「錯的又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
兩個人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
那是她們認識以來,最像姐妹的一天。錢閃閃剛好比顧西穗高了半個頭,目光帶著洞悉一切的平靜,而顧西穗則比她們剛認識的時候靈動了許多,也舒展了許多。
地鐵抵達,兩個人特意從到達廳出去,又一起抽了根煙。
錢閃閃看了遠處半天,才說:「今天的天氣還挺適合告別的。」
顧西穗也笑:「是。」
「那就這樣了。」錢閃閃滅了煙,再次打量著顧西穗,叮囑道:「以後別老是傻乎乎的,聰明一點兒。」
「嗯。」
「那我走了?」
「好。」
顧西穗看著她轉身,排隊、安檢,並背對著她揮了揮手,顧西穗笑——她何嘗不知道錢閃閃最近的表現充滿了慷慨就義的氣勢?無論她準備做什麼,顧西穗都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回去的。只要到達候機廳,錢閃閃就會發現,戴尚正在那裡等著她。
而與此同時,顧西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權西森打過來的。
顧西穗接起,還未開口,笑容就先浮現了上來,道:「餵?」
那邊卻靜默良久,之後才說:「劉先生去世了。」
「劉先生?」顧西穗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是上海的那個。她立即從包里找出藍牙耳機,連接之後問:「怎麼就……」
「出不去街道,救護車又開不進來。」他儘量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他兒女都在別的區,家裡就他跟劉太太兩個人。」
顧西穗則想起那個下著細雨的午後,老先生抱著孫女,孫女抱著貓,一老一小一貓一起餵魚的畫面。
那悠然的畫面,以及她跟權西森在路邊散步的畫面,是無法跟視頻里的那個上海聯繫起來的。
縱然是他們最近沒怎麼聯繫過,然而一旦想起上海,顧西穗還是無法抑制地懷念起來。
「那你還好嗎?」她著急地問。
「不太確定……」他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