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其事的秦世坐了回來,並未去動剛洗好的餐具,而是用命令般的口吻說道:「那個陳醫生和你究竟什麼關係,現在說清楚還來得及。」
……原來是因為這個,但何必要跟你說清?
林羽鹿心裡吐槽,斂眉站在牆邊道:「就是朋友。」
秦世澤嘖道:「過來,我聽不清。」
又這樣。
深吸了口氣,林羽鹿動作緩慢地坐到他身邊,言辭含糊:「以前在香港健康講座認識的,因為比較聊得來,就一直保持聯繫,但也不算太熟悉。」
秦世嗤笑,打開手機念道:「陳敬軒,婦科及內分泌科專家,李嘉誠醫學院客座教授,你去聽他的講座?」
沒想到學長竟然去調查陳醫生的履歷,林羽鹿不由忐忑:「那時心情不好,整天亂逛。」
秦世語氣微妙:「然後呢?」
眼看秘密很可能不攻自破,此刻的林羽鹿比被騷擾更為慌張,捏著短褲的邊邊編造謊言:「後來……他見我模樣特殊,就多聊了幾句。」
秦世明顯不信:「只因為你和別人長得不同,就總去泰國觀賞嗎?有趣。」
聽到這話,林羽鹿瞬間張大眼眸:學長怎麼什麼都知道?也太愛刨根問底了!以他的錢勢,非要調查出個所以然來,肯定不是難事。
不行……不行!
正因為在娛樂圈中長大,秦世特別討厭人與人間的陰謀詭計,那種靠孩子來威脅錢財利益的事,從以前就是他最不齒的雷區。
腦子慌到停擺的邊緣,林羽鹿有些崩潰,聲音也虛弱至極:「所以學長認為,我不配擁有任何聊得來的朋友,肯定與他關係不潔,是不是?」
秦世終顯出幾分惱火:「這話你不該問我,他什麼目的你最清楚。」
……
林羽鹿沒有別的武器,只能繼續可憐到底:「只有學長這樣活在雲端的神仙,才會要求別人百分之百真心,而我……有人願意稍微關心,就已經很不錯了,談不上去質疑目的。」
其實秦世的確是心軟的,只要自暴自棄到極點,他便會停止攻擊。
今夜亦然。
安靜過半分鐘,林羽鹿鼓足勇氣抬頭,顫抖地覆住他的大手:「我真的很不喜歡自己,當年對學長做的事,不可能有勇氣再對別人……陳醫生算是我唯一的朋友,求你別查了,我、我從前威脅過你,是我的錯,可我已經認錯了。」
秦世側頭對上他悲傷的眼眸,半晌輕笑:「你不會要哭了吧?」
林羽鹿略顯委屈:「其實我沒想過,你會覺得我偷走了你母親的遺物……但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不是嗎?我離開香港怎麼生活、認識什麼人,對你不再有意義。」
秦世依然目光不移,但也沒有言語。
「非要盤問我的經歷,又對陳醫生出言不遜,」林羽鹿猶豫再三,還是脫口而出,「是不是因為你也有一點點在意我?今天,你不想看見他拉住我的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