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故作成熟地嘆氣解釋:「我怎麼會有記憶嘛。」
……
「不過,鄰居的奶奶說過,」林亦森又道,「爸爸需要當導遊時,就背著我出門,客人都喜歡我!」
屏蔽掉他的自吹自擂,秦世只覺得不可思議。
印象中林羽鹿比同級的學生要年少一些,為人處事也老實又單純,分明自己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要怎麼背著另一個孩子去打工?
更何況退學前他成績那麼優秀……
空白的想像讓秦世很不舒服,他今日本被排滿了行程,但此刻完全不想參加了,只問:「你要去哪玩?」
林亦森立刻回答:「我要找爸爸,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少廢話,誰知道他拋棄我們幹嗎去了?」秦世瞪向後視鏡,「想去哪?過期不候。」
小森鬱悶地晃了晃水壺,試探性地提議:「我要坐小馬,就坐一次。」
秦世疑惑:「什么小馬,知道地址嗎?」
「我知道!」林亦森立刻舉手,恨不得脫離安全帶的束縛,「滴滴,小森為您導航!」
*
拍完照時間尚早,林羽鹿架不住陳敬軒的連環催促,臨走前又去了趟醫院附近與其見面。
幾日未見,陳醫生依然溫文爾雅:「你上午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敏感地察覺到他眼神里的悲傷,林羽鹿乾笑:「是不是要跟我講,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
事實上,各項指標仍在緩慢惡化,那些價格不菲的藥,好似沒發揮半點作用。
陳敬軒深吸了口氣,再度努力勸道:「現在你應該住院,或許——」
林羽鹿無奈:「不是沒有治呀,再傾家蕩產地短暫續命,對我這樣的小家來說也不現實。」
本就沒給兒子留下什麼,總不能是滿身債務吧?
陳敬軒語氣格外真誠:「可你就不怕死嗎?」
幾秒鐘寂靜。
林羽鹿的薄唇動了動,眼內故作的堅強顯露出破碎的痕跡,極勉強地一笑,又吸了下鼻子,終於在望向身旁街景的時候講出實話:「怕啊。」
陳敬軒欲言又止,最終決定:「所以錢的事再想辦法,你必須以健康為重。」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林羽鹿拒絕,「主要確實治得太晚了。我做過義工,知道絕症病人臨死前什麼樣,我不想浪費錢,更不想那麼狼狽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