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軒本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中央會周公,先是聽到家裡的雪納瑞在狂叫,而後才察覺到越來越暴躁的砸門聲。他艱難地蹙眉起身,想去物業好好投訴一筆。
出乎預料,監控屏上出現的身影,竟然是滿身陰沉的秦世。
瞬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陳敬軒忙打開門。
結果隨著雨氣闖入的,還有極暴力的推搡。
秦世用力拽起他的睡衣領子:「小鹿呢?又是你幹的好事!」
「放開!你瘋了吧?」陳敬軒這位斯文人也有失態的時候,拼命掙扎的同時急著反問,「他不見了?」
話畢便緊張地找來手機,低頭匆匆發送消息。
秦世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已有血絲,強壓著怒意道:「上次就是你在幫他,這次你又敢多管閒事,把人交出來,他生病了!」
「喊什麼喊?現在你才知道他生病?」陳敬軒普通話很是笨拙,轉而又用粵語罵道,「之前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眼盲!」
秦世語氣森冷:「把小鹿還給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有那麼一個剎那,陳敬軒差點罵出髒話,但良好的教養還是逼得他忍住了,只厭惡地瞪向堵在走廊的黑衣男們:「關門,跟你聊聊。」
秦世動也不動。
「真佩服你的好心態,不管犯了什麼錯都在別人身上找原因?」陳敬軒笑意悲涼,「小森是我親手接生的,我比誰都希望林羽鹿平安活著,憑什麼覺得是我在拖延他治療?」
儘管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但「接生小森」這四個字還是讓秦世心中鮮明刺痛。
無法接受殘酷現實的大腦比平日要遲鈍太多。
直至此刻,秦世才真正意識到林羽鹿和陳敬軒的關係,首先,他們不是簡單的朋友,其次,也真不像自己揣度的那般不堪。
用深呼吸勉強控制住已被撕裂的情緒,他終於伸手把保鏢和許皓關在外面,再次咬牙質問:「小鹿人呢?」
陳敬軒厭惡地打量:「看樣子是全知道了?小鹿今晚失蹤,說明你知道真相後沒有挽留,甚至很可能沒給他機會坦誠,對不對?」
……
「親自與你溝通是小鹿的願望,」陳敬軒當然明白時間就是生命,終於抱手解釋,「我只能尊重他,但他之前有求我,說等託付小森後,就讓我幫他再次離國隱身,所以我才勉強保密。」
事實上,秦世尚不能消化那封信里的字字句句,此刻再被迫接受這些從未想像過的殘酷事實,表情也如遭受凌遲般陰沉得嚇人。
陳敬軒扭頭視而不見:「我本打算事後幫小鹿找個醫院治療,再不濟也可以做下臨終關懷,看來他早就猜到我的想法,之前的拜託也只是為了穩住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