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態度糟糕的醫生是位可信之人,秦世的閱歷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故而一瞬間更加絕望:「所以,你也不知道小鹿的行蹤?」
「我無法理解,你真沒能力找到他嗎?還是壓根不想費心去找?」陳敬軒難掩語氣中的憤怒,「你又不像我,是家族裡的棄子。」
沒興趣多聊這種話題,秦世只努力維持表面的冷靜:「知道了,有消息聯繫我,不會虧待你。」
「對對對,你不會虧待任何人,」陳敬軒譏諷,「只虧待小鹿是不是?」
秦世蹙眉:「你現在罵這些有什麼意義?我會找他回來。」
他轉身開門要走,忽又停步,用吩咐的語氣提出:「把他生產的病歷給我。」
「憑什麼給你?」陳敬軒震驚,「你不會還在懷疑他吧?小森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的是眼瞎——」
秦世蹙眉打斷:「我沒有在和你商量。」
「好大的架子,真少爺啊,」陳敬軒微愣,兩秒後又似覺荒誕的失笑,竟冷冷答應:「行,我可不止有病歷,資料太多了,你拿回家慢慢研究,去證明他絕無害你之心吧。」
秦世眼神複雜:「我沒覺得他在害我。」
陳敬軒放棄繼續爭吵,幾分鐘後從書房拿出一塊硬碟:「都在裡面。」
話畢又把一疊英文資料塞給他:「這是我最近收集的關於淋巴癌的前沿治療方案,但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自己看著辦吧。」
很厭惡這位和林羽鹿當街摟摟抱抱的英俊醫生,可這種厭惡已然站不住腳。
秦世將東西死死握在手裡,開門吩咐:「幫他打掃乾淨。」
話畢大步離開。
陳敬軒踩著木地板上的雨滴追上去罵道:「滾,別再來了!」
他用力摔上門,在小狗不安的嗚咽中重新撥打林羽鹿的電話,自然無人接聽。
*
徹底失去時間概念的兩日,所有經歷都成了卡在眼前的恐怖幻燈片。
東港地毯式的搜索和天價尋人啟事沒有任何結果,只有警方查到林羽鹿在正月十五傍晚坐飛機前往新加坡,此後的跨國調查效率低下,進展焦心。
幸好秦老爺子出手,憑藉過硬的人脈聯絡到東南亞各國的權貴,才算於黑暗中燃起微弱的希望。
自從那夜,秦世就沒怎麼睡過覺,對親友的勸慰也沒任何反應,只機械地尋找著所有他能想到的人與門路,妄想能再捕捉到關於林羽鹿的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