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鹿慢慢翻開國際幼兒園的介紹,再一次被這個世界巨大的貧富差距所震撼:全博士的師資陣容, 各類興趣課豐富到匪夷所思, 運動練的是高爾夫和馬術,就連校服都有十幾款可以盡情挑選。
看來之前攢的那點錢,連讀到小學都不夠。
也好,讓小森在優越的環境中長大,他終究會成為學長這樣的社會精英。
而自己吃過的苦, 便一樣也不用再吃了。
心生感慨之時,秦世又把一疊厚厚的信放到枕邊:「這些用不著,兒子所有的生日你都能跟他一起過, 有什麼話你親口對他說。」
林羽鹿愣愣望去:那是自己臨走時留給小森的紀念,想讓學長每年交給孩子一封。
幾近絕望的陪伴,也是僅能留存的溫情。
無言。安靜。
很突然的童稚嗓音破門而入:「爸爸!你今天有沒有好一點?」
近日小森上學前和放學後都會準時探望,照舊乖巧懂事,雖然只限定於在林羽鹿面前。
瞬間收斂了眼底的悲傷,林羽鹿微笑:「我沒事的。」
身著高訂製服,林亦森儼然變成了小少爺的模樣,他靈巧地爬上床,撲住林羽鹿就撒嬌。
秦世無情地伸手將其拽開:「答應我什麼來著?再這樣就別來了!」
小森非常不滿,鬱悶地掙扎站穩,又捧住林羽鹿因輸液而青紅一片的手背,使勁吹吹:「不痛不痛。」
林羽鹿微笑。其實自己並非多麼意志堅強的人,能一路走來,很多力量都是這孩子給的。
千萬要平安地長大啊。
他輕輕地撫摸林亦森的短髮,眼底是不摻任何雜質的愛意。
秦世心情複雜地無聲窺視:很多年前,小鹿也是這樣望著自己的,但這次來東港後就再沒有過,恐怕以後……也很難再有了。
「爸爸,下周要舉行親子運動會,」林亦森懇求道,「你可以不可以和我一起參加呀?」
林羽鹿還沒開口,秦世就無情打斷:「廢話,當然不行,你別光顧著自己。」
林亦森多半也猜到這個結果,瞬間悶不吭聲。
「我沒力氣啦,」林羽鹿略顯無奈,又示意兒子,「又不是只有我能帶你去。」
雖然被強行告知了血緣關係,但小森當然不可能立刻改變稱呼和心態,他很排斥地瞥了秦世一眼,故意強調:「算了,我並不是很想比賽。」
林羽鹿戳戳他的小肉臉:「可我想看到你贏呢,你肯定能贏的吧?」
聞言又猶豫幾秒,林亦森才勉勉強強地斜眼要求:「那我們去吧。」
……
這種愚蠢活動,我可不想——
拒絕的話差點就跑到嘴邊。秦世掩飾住不耐煩,挑眉問:「什麼項目?」
林亦森想了想:「我要踢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