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突然坐直身體:「他才剛好轉幾天?隨時都需要人照顧!」
「喊什麼?」秦陸淡定道,「這種事讓醫生判斷就行了,難道林羽鹿還能再度棄小森於不顧, 故意去尋死不成?」
思及小鹿的確有積極配合治療的態度,又總在翻看劇本, 秦世欲言又止。
秦陸朝他冷哼:「還有什麼藉口?」
……
永遠都能得償所願的大少爺終於在親人面前承認:「我不甘心。」
「你啊, 」秦陸擰眉反問,「整天在外面得意洋洋地跟只花蝴蝶一樣,連追人都不會嗎?」
*
追求別人?
被眾星捧月了二十五年的秦世從未認真想過這件事,更何況林羽鹿本才是殷切付出的那一個。
回醫院的路上,他思緒起伏不止, 直至徘徊在病房外,終別無選擇地承認:自己在小鹿面前唯一擅長的事,就是如何奚落和欺辱, 根本端不上檯面。
罷了,再糟糕也得面對。
秦世冷著臉推開房門。
「……學長?」
林羽鹿大概已經睡了,瘦弱的身體只把被子撐出微弱的起伏,半睜開的眸子也顯得茫然。
秦世放下車鑰匙,故作尋常地脫下外套換拖鞋,好似仍在繼續近來疲憊但平靜的生活。
慢慢洗過手,又尋來水喝。
實在沒閒事可做,他才低聲開口:「為什麼不吃飯?關著你就要鬧絕食嗎?」
「沒這麼想,」林羽鹿苦笑,「但總歸有些難受。」
秦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觀察他,許久才問:「你想離開醫院獨自生活,誰來照顧你?知不知道短時間內再復發,神仙也難救?」
竟然願意好好交流了,稀奇。
林羽鹿艱難地支起身子,咳了聲道:「學長,我並不是個需要依靠照顧,才能活到現在的人。」
不僅不是,他甚至孑然一身,永遠獨行。
「這段日子,學長陪我度過最艱難的時刻,我會永遠記住,」林羽鹿依然真誠,「前兩天我也講話過分,經歷過這麼多,還和學長有了孩子,說你我互不相干真不應該,小森已經永遠把我們聯繫在了一起。」
秦世哼笑:「你知道就好。」
林羽鹿抬眸直視:「但也僅此而已。」
……
「好聚好散吧,」林羽鹿又誠懇道,「學長明明可以和任何人好好講話,為什麼卻總對我發脾氣呢?是我曾經的感情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如今堅持放手冒犯了你?」
努力冷靜過兩天,秦世終於沒再被憤怒所控制,他甚至有些哀求之意:「小鹿,別說這種話,這次……是我哪裡又讓你失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