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陳敬軒敏感地猜測, 「怕你和秦世的差距?」
林羽鹿眨眼:「自從在泰國找到我,學長就一直待我特別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我知道他愧疚, 可今天我確認,他可能真的有點喜歡我了——不是幻覺的那種。」
陳敬軒態度清醒:「不足為奇, 哪怕秦世金枝玉葉,也從未有人像你這般對待過他。」
「我現在病著, 收入也不穩定,依然和乞丐沒什麼兩樣,」林羽鹿垂下長而密的銀色睫毛, 「學長嘴上說讓我自由,可他想給我塞滿家具就塞滿家具, 想帶我出去就帶我出去, 想讓我復學就能復學,什麼都是他想要,我的拒絕他根本聽不到。」
「雖然有點可惡,但也都是為你好的,」陳敬軒難得勸了句, 「任何人改變自己都極難,像他那種自大狂怕是難上加難。」
林羽鹿笑意苦澀:「學長全是為了照顧我,讓我開心振作起來。可……」
陳敬軒問:「可你有自己的想法, 對不對?」
「四年前,我的世界裡好像只有他,以至於遲鈍到別人霸凌我,我都意識不到,」林羽鹿陷入回憶後語調溫柔了許多,但轉而又顯出悲哀,「可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滿心滿眼都是學長,全靠著愛意生活了,這種情況下,接受無微不至的照顧實在太荒唐。」
「別較真,」陳敬軒依然憤憤不平,「那是秦世欠你的。」
林羽鹿眨眼:「我沒這麼覺得。而且他那點喜歡,也會隨著我的好轉逐漸黯淡。」
「你是我見過最倔的傻瓜,」陳敬軒追問,「所以現在想怎麼樣呢?為了證明自己不能成為籠中的金絲雀,就不去上學讀書了?」
林羽鹿的反問略顯奇怪:「你總在東港幫我孕檢,是收了學長的好處嗎?」
「的確很想收,他太知道別人要什麼,」陳敬軒直言不諱,「但收下,我也就沒你這個朋友了。」
林羽鹿用手指搓搓褲子,顯得有點不好意思:「那……你能暫時假裝我男朋友嗎?」
這問題實在突兀,陳敬軒差點被口水嗆到。
「我現在真不想和學長保持太複雜的關系,」林羽鹿為難道,「可他好像只疑心你,而且我也找不到別人幫忙。」
陳敬軒無可奈何:「真怕被秦世給殺了。」
林羽鹿斂眉:「不會的,學長只會傷自尊,不理我,這樣正好清淨。」
他又保證:「等病情穩定就好啦,這段時間我會努力找到出路的,至於復學……目前失去那種動力了,還是想繼續寫劇本。」
陳敬軒不解:「你所謂的出路,包括離開東港嗎?真捨得小森?」
林羽鹿尚未回答。
陳敬軒突然臉色一變,探身用力掰開他的腿。
被驚到的小鹿尷尬低頭,琥珀眼瞬間張大。
血。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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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麼東西,凡夫俗子總想求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