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太過玄幻,林羽鹿來不及收回笑意:「什麼?」
秦世調好手機遞給他。
屏幕上是段視頻,老人家打扮精緻,端坐於書房中拿著證件字句清晰:「我叫尹春來,今年七十二歲,我要實名舉報曾聖謀殺小女崔鶯鶯,並陸續謀殺三位警員阻止案件偵破……」
瞧著她手邊的安眠藥瓶,林羽鹿逐漸開始耳鳴。
三天前,他還特意去了趟香港,邀請尹老師出席今天的首映。
難怪會被拒絕,所以那時她就想好了嗎?或者說……從一開始交付那本稿件時,便已經決定用自己的文字和生命做出最後的吶喊?
電影中的母親肝腸寸斷,但正義有光,犯罪者終被繩之以法。
而現實里呢?
「小鹿,這是她的選擇,我們無法干涉。」
秦世的擁抱帶來溫暖和依靠。
林羽鹿回不了神,也說不出話,他恍惚意識到或許自己早就是尹春來的棋子,但又無法產生任何一絲埋怨之情。
秦世輕吻他的髮絲:「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你給了她希望和慰藉。」
尹春來是成片的第一位觀眾,觀看過程中她曾數度默默流淚,最終只道:「改編得很好,可我沒那麼幸運,還能為女兒收個全屍。」
當時林羽鹿不能作答,現在面對老人的離去,依然頭腦空白。
夜風拂過燈光璀璨的酒店花園,竟冷得刺骨。
他本能回抱住秦世,把臉埋在那寬厚的懷中,許久未吭一聲。
*
七日後,葬禮於香港某處殯儀館內低調舉行,尹春來的家屬只邀請了她的至交好友和林秦二人。
無奈此事已引起軒然大波,已有內陸督導組抵港協助展開調查,致使堵在附近的媒體極度瘋狂,若非保鏢團隊開路,甚至無法送葬。
林羽鹿堅持送到最後,直至骨灰埋入墓園,方才獻上花束,鞠躬退場。
始終陪伴於側的秦世揉了揉他的後背:「別太難過。」
「那年若不是尹老師給了我工作機會,我可能到現在都無法振作,」林羽鹿站在樹下遠望著她的親人,微微嘆息,「所以就算被利用了,也沒有埋怨之情。」
秦世苦笑:「你本來就不會埋怨任何人。」
林羽鹿瞧向他的眼睛,再回憶那些陳年舊事,心情複雜難述。
冷靜半晌,終重開口道:「學長,有個計劃本想首映後就跟你說的,被耽擱了。」
秦世神色溫柔,衣服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