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其後是卞成和,這是個從頭到腳打扮精細的男人。
走過陸茂予面前,飄來一股甜膩水果香味,和普通男人不太一樣。
陸茂予眼皮抬了抬。
卞成和竟然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唇角帶著迷之笑容,神態舉止透露出一種嗅到同類大感興趣的獵艷信號。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天生同性戀,尤紅孩子不會是他的。
那麼,明知謊言會被拆穿,任蒼為什麼那麼說?
接待室離得很近,陸茂予沒有直接參與,兩處同步進行,提及尤紅和孩子,反應截然不同。
姚欣痛哭出聲,聲稱因孩子教育理念發生歧義,她和尤紅不歡而散,幾天沒聯繫再也沒見面,她以為尤紅帶著孩子如願出國,過上夢寐以求的好生活,縱然不能再見,也由衷為她高興。
好端端的怎麼埋在生態公園裡呢?
那是政府承包項目,誰那麼大膽往那埋屍體?
他們調查過當時承包公司和經手人,與尤紅母子完全不相干,排除作案嫌疑,由此來看,兇手大概率殺人後順勢拋屍。
姚欣交代的大多和走訪內容相差無幾,兩人情同姐妹,有個共同男人不僅沒能影響她們感情,反而更有話題。
問及卞政親生父親,姚欣神情莫測,竟一時沒咬口說是任蒼的,讓在場幾人神色怪起來。
難不成尤紅跟任蒼時身邊還有一人?
陸茂予在卞政名字打個問號,倒是卞成和坦蕩的先甩掉了這頂綠帽子,並積極伸出胳膊採血。
「我和尤紅一直是名存實亡的假夫妻,她懷孕想找個男人當冤大頭,我呢,想要升職加薪。」
把婚姻當交易,說得毫無心理負擔,卞成和來之前就做好和盤托出的準備,畢竟人死這三年,他心裡始終沒個著落,談不上虧欠,只覺得麻煩。
早點交代清楚早點瀟灑自由。
卞成和:「我不好說孩子到底是誰的,這筆交易最後任蒼點頭,她婚後來往最多的也是他,應該是一家人吧。」
葉闊:「尤紅母子失蹤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事情過去三年多,諸多細節記不太清楚,卞成和遲疑:「我和她約定不過問彼此私事,但我記得她那幾天心情不好,對卞政學習很嚴格。」
大多數國內家長在孩子教育問題上拒不讓步,嚴格是標榜。
葉闊問:「她平時不那樣?」
「都說三歲看到老,卞政小時候鬼機靈愛貪玩,學習方面差強人意,試過請家教一對一輔導,後來發現他基礎不行,別人可能沒想孩子成為談論資本,自那以後尤紅不再強求學霸虛名,對卞政學習要求變成不能太差。」卞成和說,「放鬆學反而起到好作用,孩子從下游漸漸學到上游,她挺滿足的。」
「你問過嗎?」
卞成和笑了:「沒有,不過卞政難過的時候偷偷找我哭過。」
雖然孩子剛開始想不通為什麼有兩個爸爸,但從小到大天天相處,不是親爸也有感情。
受到一方壓力感情驅使自然而然投向另一方親近之人。
葉闊問:「說了什麼?」
「說尤紅拿他和任兼軒比,比不過氣得罵他豬腦子。哦,任兼軒是任蒼和姚欣的兒子,那孩子是重點初中學霸,非常聰明。」卞成和見葉闊神情有異,解釋道,「公司年會上任總炫耀過,幾乎人盡皆知。」
無論多有錢的男人在人際交往中也逃不開那幾樣。
想拉近關係談女人談生財之道,想裝面子大談輝煌事業,想炫耀家庭美滿會拿老婆孩子說事。
想方設法表現出自己高人一等,任蒼也是如此。
葉闊瞭然:「所以尤紅是因為任兼軒重視起卞政學習。」
「應該是吧。」卞成和在卞政抱怨里聽出來的,「那幾天尤紅病急亂投醫,想給孩子報補習班,聽說任兼軒會鋼琴,她又想給卞政報小提琴班。」
總之要向任兼軒看齊,瘋了似的逼卞政學那些沒碰過的東西。
第60章
「我不知道她到底受誰的刺激, 在教育方面有了攀比。以孩子角度來看,他的參考對象只有任兼軒。」
和卞政這種起初由尤紅放養的孩子不同,作為任家長孫, 任兼軒從小以繼承人標準培養。
學習成績優異只是基礎, 他會的何止彈鋼琴, 餐廳和出入各種高端人士聚會禮儀, 眼界與談吐自姓氏定下那刻註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