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好了,謝靈音給霞姐打電話,親自過去,給他爭取現場情況。
雙方都清楚,謝靈音和他的關係,這麼做是將他推上賭桌,這一局你是跟還是不跟?
陸茂予仰頭,望著天花板輕吐出口氣,曾經默契無間的搭檔做對手,結果果然不令人失望。
知道怎麼一招逼他入心靈困境,不在牢獄勝過困獸。
「在想什麼?」
視線里出現謝靈音漂亮眉眼,每當他關心他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睛總是很吸引人,陸茂予有些失神。
「嗯?」謝靈音疑惑看著他撫.摸自己臉頰的手掌,很熱,帶著點不正常的熱度。
正常創傷病人需臥床休息,並配合打點滴,防止傷口感染。
陸茂予沒一條謹遵醫囑,謝靈音覆上他額頭,被燙得臉色微變,見他眼神很散,語氣極差:「你發燒了不說?我同意你出院,沒同意你私自隱瞞病情。是不是我沒發現,你非得燒傻了咿咿呀呀跟在我身後只知道吃喝拉撒才知道後悔啊?」
謝靈音邊罵邊清空木頭衣架,挪過來掛輸液袋,轉身瞥見陸茂予唇角帶著淡淡笑意,氣不打一處來。
「還笑得出來?我告訴你,真死在工位上,媒體報導不過寥寥數筆的事,再過段時間,你看誰還記得你。」
「你啊。」陸茂予認真地回答,「就算沒人報導,逢年過節你也會抱著花去見我,對不對?」
謝靈音粗魯地拉過他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小臂綁好乳膠管,剛要找他手背血管,讓上面一個針眼刺了下眼睛。
謝靈音閉閉眼,動作飛快換到左手去了,紮好針,理好輸液管,居高臨下冷冰冰看著他。
「對個鬼,你要因這事兒死了,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哦,是不是還會在心裡罵我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你自己瞎想別讓我背鍋。」謝靈音找出個薄毯子蓋到他身上,「往外退一點。」
陸茂予長腿微蹬,在桌子邊際留出個容一人的空隙,他的目光圍著謝靈音打轉:「謝醫生,站前面看得比較清楚。」
謝靈音剛想罵他胡說八道,低頭看見燈照著影子把傷口那塊遮得嚴嚴實實,忍氣吞聲走進這人不久前空出的地方。
「再往前面來點。」陸茂予白著臉,乍看虛弱到連站都費勁的樣子,見謝靈音沒動,他眉梢微揚,「怎麼?」
謝靈音挑刺:「就這麼大點地方,我往哪兒再近點?」
陸茂予仿佛就在等這句話,微敞的長腿唰一下展開,半點不受臉色影響,上下分開經營似的。
謝靈音垂眸看了會,不拿身體當回事,還敢給自己下套,頓時怒極反笑,往那片空地一站。
身側兩條長腿河蚌似的擁上來,愣是將謝靈音鎖在原地。
「這是做什麼?」謝靈音撥開薄毯,撩起他衣服下擺,低頭不看人的時候,清冷感倏然飆出來,「不要打擾醫生工作。」
陸茂予喉結急速滾動幾下,右手從後攬上來,貼在謝靈音腰側:「沒流血,傷口沒崩開,發燒是受傷後基本流程中一環。」
「哦,你懂得挺多,久病成醫嗎?」謝靈音拆掉紗布,傷勢果然如他說的安然無恙,半轉身取過小藥箱,麻利重新上藥包紮,「手腳傷口呢?」
「沒事。」
之前陸茂予在醫院說對身體有數並非信口開河,這些年大大小小受過不計其數的傷,早清楚了。
謝靈音沒再理他,抿緊唇繼續忙,驗完腹部,開驗四肢,全部檢查更換完紗布和藥,謝靈音轉身要走。
「再聊兩句。」
「沒空。」
謝靈音看他心頭沒來由冒火,多看兩眼要折壽。
「對燒成傻子的我不離不棄,卻不肯多看一眼還能搶救的正常人。」陸茂予拉著謝靈音垂在身側的手,從大拇指摸到小拇指,摩挲著那柔軟泛粉指腹不放,嗓音很低似有鉤子,「謝醫生,有對象嗎?」
謝靈音回頭髮給他一個眼刀子。
「沒有的話,你看我可以嗎?」陸茂予牽起謝靈音的手,往唇邊拉,眼神深邃帶著笑意,「我家庭結構簡單,一人一貓,目前貓比我地位高點,如果你肯和我組建家庭,那麼,你會是家庭核心,一切以你為首。」
「是嗎?」謝靈音沒讓他的吻落到手背上,觸到那刻抽了回來,「對不起,我們不合適。」
陸茂予不明所以:「哪裡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