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戲,卞成和眼睛放光,興奮地指著陸茂予對孟千晝說:「我就說人之常情,你看你同事也這樣。」
孟千晝神情微妙,依稀覺得陸茂予本意不是附和這貨。
「但我沒有生出嫉妒心。」陸茂予雙腿交疊,看著卞成和垮掉的臉,他溫聲說,「我清楚知道那位讓我愛而不得的人不會在外漂迫太久。」
這與卞成和經歷不同,他面目扭曲一瞬:「都得不到,人家在哪漂泊和你沒太大關係吧?」
陸茂予很輕笑了下:「卞成和,用來勒索任蒼的藥盒從哪來的?」
卞成和喉間發出短促地嗬聲,裝死不說話了。
「當晚尤紅母子兩沒回到家裡,本該聚餐兩小時後才回來的你又怎麼找到別人翻找半天都找不到的重要物證呢?」陸茂予重新詳細陳述,「因為那晚你根本沒去聚餐,而是尾隨任蒼他們,親眼目睹尤紅母子兩下車回家路上迫不及待服用聰明藥。」
卞成和緩緩低下了頭,雙手不自覺用力交握,一言不發著。
孟千晝擰眉,如果真是這樣,尤紅母子兩或許有活下來的可能,主要還得看卞成和怎麼說。
等待過程中,審訊室詭異寂靜。
直到一道若有似無漫長鳴笛聲斷斷續續傳來,驚醒一室人。
卞成和倏然抬頭,死死瞪著陸茂予,他眼睛爆紅:「你憑什麼這麼說?」
「你想掌握尤紅和任蒼更多證據就不會局限在監控和禮物,也會親自跟蹤。」陸茂予說,「跟蹤拍照是最省錢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是,那不能說案發當天我也跟著吧?」卞成和說。
「我重新看了你裝在家裡的監控,那天是個晴天,從早到晚無風有陽光。」
這番描述對卞成和是多餘的廢話,他不耐煩打斷:「嗯,所以和我有關係嗎?」
「當然有。」陸茂予豎起平板,上面赫然是那份監控視頻,他拉動進度條,是晚上臨近九點室內變化,「不知道你剪輯視頻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你用來替換的這段,有扇窗戶關上了。」
卞成和瞳孔微縮,努力咬著嘴巴,沒讓自己將那句話脫口而出,他忍了忍:「你有什麼依據說視頻被剪輯過?」
「因為這份長達二十四小時的視頻里僅出現四個人,尤紅、卞政和你自早晨出門沒回來過,期間窗戶開著,唯獨在八點半這一幀跳動後秒關了一扇窗,請問,無中生有嗎?」
卞成和呆住了,下意識看向他手裡反覆播放那幾秒的視頻。
「讓我猜猜你替換的內容,是你目睹尤紅母子兩過敏致死後把他們的東西送回家,營造出兩人是回家再出門散步的假象,想騙誰?」
就差說出鄧元思,他連這都猜到,指向性太強,讓卞成和有種被扒光了的錯覺,看向他的眼神畏懼又厭恨。
陸茂予神情不見波瀾,對來自嫌疑人的各種眼神早免疫,他說:「這三年多你有很多次向任蒼索要的機會,硬是忍到今天,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無視尤紅母子兩求救的事。」
「你有證據嗎?」卞成和問,「也許那藥盒是我撿的。」
「怎麼撿?」陸茂予不緊不慢地問,「那你運氣很好,一撿就撿到沾有尤紅母子兩指紋的藥盒。這麼會撿,沒撿成億萬富翁?」
卞成和被嘲諷的臉掛不住:「我撿個藥盒還有錯了?」
「嗯,你隨便撿個藥盒就敢不問青紅皂白去威脅任蒼,到底活得不耐煩還是對那東西有多大用心知肚明?」陸茂予不介意說得再明白些,「你應該不止見過任蒼和鄧元思會面,還竊聽過兩人交談。」
卞成和勃然變色:「這也只是你的猜測。」
「好啊,那你倒是說說那麼多證據不用,單拿個藥盒去找任蒼,是怎麼想的。」
陸茂予揪住這點不放,事實是無論卞成和怎麼狡辯都無力回天,他圓不上不知道藥盒多大用卻敢拿去找任蒼的漏洞,這是個致命失誤區。
良久,卞成和啞口無言。
這在陸茂予所料之內,他站起來,緩緩走向卸掉渾身力氣很頹然的卞成和。
「能親眼看著昔日熟悉的人掙扎著死去,你恨他們。」
「恨不恨的似乎沒所謂了。」卞成和扯了下唇角,「我想救他們的,電話都打出去了,可惜……」
卞成和自嘲地笑起來,眼神由笑一秒轉陰沉:「尤紅那個婊.子扒著我的腿嚇唬我,說要是我不叫救護車,等她康復和我離婚,讓我這麼多年努力打水漂。她真是讓任蒼慣壞了,不知道審時度勢,那種時候她應該痛哭流涕地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