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講機聲音很大,相信那位蘇總聽見後會高興。
距離不斷被拉近,余淼愈發能看清他們的臉,腦海搜索半晌一無所獲,這是全然陌生的兩個人。
周圍幾個省市在榜有錢人的資料早收集在手,余淼談不上倒背如流,也算是混個眼熟,對不上蘇總這號人,他打心裡防備起來。
這並不妨礙兩人差幾步到涼亭上,余淼快步去迎,與笑容一併揚起來的是伸出去的手:「蘇總,辛苦。」
蘇總推起墨鏡頂在頭頂,眼神帶笑,話半點不客氣:「我頭次碰見約人談生意在山頂,合作方獨自登頂等著的。管……啊,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
墨鏡之下是一雙清亮的眼睛,同樣陌生。
余淼面上滴水不漏,笑道:「我姓余,他們平時稱呼我余主任,那位是我同事,叫余懷英。」
蘇總偏頭看向涼亭內被點到名方才裊裊起身的彭瑩,這一看眉梢輕挑,果真是媚骨天成的韻味美婦。
余淼將他反應盡數收入眼底,沒有預料之中的慾念,便知道彭瑩這張美人牌失效了。
「余主任好雅興,這里看風景確實別有一番滋味。」蘇總轉身看山巒,沒有介紹身後那位影子般的人。
余淼應和兩聲,對那人頗為計較,直接問恐會引起他反感,很是委婉地說:「我以為蘇總這身價出門好歹多帶幾個人,你看,我手裡沒幾個錢還叫那麼多人撐場子呢。」
蘇總笑著搖搖頭,指指身後人:「他一個就夠了。」
余淼故作驚訝:「這麼厲害嗎?」
「是啊,可能我遇見的事少,目前還沒他搞不定的。」蘇總說,「有時候人不在多,忠心護主就夠了。」
「蘇總看得透徹,只是我有一事不解,期望蘇總解解惑。」
「余主任請說。」
「蘇總出手闊綽,穿著不俗,不知在哪高就?」
「在國外做點小生意,非洲那片搞基建和養殖,今年小有成果才回國探親。當年我也受過公益助學金的恩惠,所以想效仿前輩做點好事,這才找到網站聯繫上你。」
余淼的眼神告訴謝靈音,對方沒信他這套說辭,也是,真那麼好騙早讓警察一窩端。
謝靈音拿出手機,調出做好的文件照片遞給余淼看:「這是我在國外的項目和基地,余主任可以通過任何渠道核實。」
余淼接過邊看邊說:「沒想到蘇總年紀輕輕事業如此成功,真是令我欽佩。」
「也是走運,之前公司外派到那邊去,我察覺到商機,乾脆辭職單幹。剛開始那叫一個難啊,萬幸我扛下來了。」
每個文件和照片都很真實,余淼給彭瑩使個眼神,她不動聲色上前,瞥見公司名字又退開了。
謝靈音裝作沒看見他兩小動作,又問:「我看網站上竭力推薦河田縣學生,莫不是余主任也看中這里低投入高回報?我特意查過,河田縣高考生名校錄取率高到離譜吶。要是我資助的二十個孩子將來各個是高材生,再進我公司為我賣命,那真是再好不過。」
余淼假笑一瞬,靠過來低聲道:「蘇總不覺得這種報恩方式時間周期太漫長了嗎?」
蠱惑的話如同惡魔低語,催動著人心。
謝靈音裝傻,不明所以看著余淼:「余主任這意思是……?」
「錢對貧困家庭來說是瓊漿玉露,考出好成績卻沒錢去上學的孩子更是救命稻草。」
謝靈音轉轉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他走到旁邊坐下,翹起二郎腿,懶懶散散的:「我怎麼有點聽不懂余主任的話。」
什麼聽不懂,就是在裝傻。
都是千年的狐狸,擱這玩什麼聊齋吶。
余淼心裡覺得蘇總有些裝過頭了,臉上還是一派和氣,想順勢坐在謝靈音身旁,走到跟前,那位十分能幹的保鏢很沒眼力見的擋著。
很少見到這麼死心眼的木頭,余淼同他對視,數秒後轉開視線,沒眉毛的人天生看起來兇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