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草莓的小貓渡步過來埋頭吃飯。
柯弋揉了揉它缺了口的耳朵,低喃:「今天見到你媽了,一起吃了夜宵。晚了點回來你別怪。」
草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味乾飯。
柯弋的溫情就到這,收回手,轉身拿了衣物去洗澡。
花灑淋下溫熱的水,沖走頭頂的泡沫,順著脖頸,淌過線條分明的肌肉線條,沖走身上膈人的沙礫。
空氣中瀰漫著鳶尾的甘甜香味,跟邊月白身上的香水味有些類似,柔柔的、水水的香味。
他抬手掰過洗髮水瓶子一看,心下瞭然,應該是保潔阿姨幫他換了之前那罐快用完的。
怪不得這味道這麼陌生。
香味是一種無形的物質,但可以攜帶著某一刻的回憶一直延續下去。
就好像此刻,柯弋再次想起貼在後背的觸感,獨屬於她的柔軟起伏。纖細的手臂將他收緊,和她身上的氣息一圈一圈將他困住。
閉眼,呼吸,吞
咽,想著她手臂迸發出凌厲的線條。
重新認識欲望。
很久之後。
浴室里響起他暗啞又性感的聲線,似乎說了句話,低低的含著笑,與他額前抵著的玻璃門互震。
她究竟在發什麼好人卡?
第20章 Allergy 20 「過來……
不知不覺間, 四月就這樣倉促過去。
已是淺夏,溫度漸升,穿著越來越輕薄, 心卻越來越沉重。
律所周五今天走了個男實習生,比她晚來,待了三周都沒撐到一個月。收拾東西走人的時候邊月白問了一嘴是什麼原因,對方說性格不適合做律師。
合伙人也約他聊了一次,之後打算換個賽道。
這句話有點影響到她,送走他之後邊月白坐在工位上頻頻走神, 在回想自己這一個月究竟表現怎麼樣。
沒等她焦慮起來, 手機彈出銀行消息——實習工資到帳了。
正好媽媽近期那個市外的項目做完休息, 叫她回家吃飯。下班後特意去了趟就近商場,挑了半天發現她這三千工資預算真沒什麼能買的。
秉持著高性價比, 邊月白無奈拿了三套最新款的電動牙刷,正好她爸媽一人一套,再加上她自己。
拎著禮盒回到家已經快七點, 阿姨早就做好飯離開,餐桌上擺著溫熱的飯菜。兩人即使下班都很忙,在工作,一個在書房,一個在客廳。
客廳沒開燈, 昏暗一片,邊月白站在玄關打開燈,看著揉著眉心喝水的媽媽輕聲說:「媽媽我回來了,我們吃飯吧。」
「嗯。」
飯桌上,距上次那個電話過去已經一周,爸爸媽媽似乎還是那樣, 說得話也不多。倆個人誰也不肯先低頭。邊月白私心是希望媽媽不要心軟的,等著爸爸意識到錯誤先低頭。
她媽媽總是說她是個倔脾氣,但其實一家三口都是這個脾氣,誰也怪不了誰。
這是她爸媽的事情,邊月白沒法多說也沒法插手,因為就算她插手了她爸媽也不會承她的好意。她能做的只是照顧好自己,不要讓他們多分心思去擔心她。
飯後,媽媽掃到她放在門口的三個紙袋,問是什麼。
邊月白想拿到收拾好的餐桌面上,總感覺這桌面還是擦得不太乾淨,用手抹了把,她有點無語地埋怨:「爸爸,你台面沒擦乾淨。」
爸爸得了媽媽一個白眼之後,一聲不吭脫下洗碗手套,拿著抹布又來擦桌子。
等桌面乾淨,邊月白打開紙袋,將三個顏色的電動牙刷並排擺在檯面上,有點驕傲的說:「電動牙刷,我今天發工資了。一人一個,你們先挑。」
媽媽隨口問了句一月多少錢,她說三千。
媽媽沉吟片刻:「你這禮物我都不忍心收。」
邊月白笑眯眯地搖頭:「蒼蠅肉也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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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論文終稿基本定下,周末一過導師上班才回復她的郵件。沒什麼大問題,定下時間這周就幫她終稿改好,這樣就可以開始做PPT準備開始答辯。
周三,邊月白一早跑到校內列印室拿了裝訂好的紙質論文就往教學樓趕。導師姓李,他辦公室位於政法學院樓的六層。
當天電梯檢修,邊月白一口氣爬上去的。
老李坐在桌面端起剛涼下來的茶水嘬了口,手裡拉動滑鼠正檢閱邊月白的電子版論文。一抬頭,就看見這個學生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