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沒事吧?看你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rdquo彭冬冬關切地問道。
ldquo也許是檸檬水喝得有點多了。rdquo杜小曼擺擺手，示意採訪可以繼續。
ldquo我採訪過許多類似的家庭，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請繼續吧。rdquo
ldquo我爸用菜刀斬斷了我媽的無名指，只是因為她把菜刀鎖進碗櫃。rdquo
ldquo豈有此理!這還有人性嗎?rdquo
ldquo人性在他身上那就是個笑話。所以，我媽每次被家暴後，她都會將事情的經過記在本子上，二十年記滿了二十二個筆記本，那些都是她的血淚史。rdquo
她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ldquo這個家庭給我留下的最多印象就是恐懼。再長大一點，懂事了，每次發生家暴，我會拉著媽媽往外面跑。雖然知道即使跑了也沒用，到頭來還是得回到那個家。rdquo
ldquo小區的保安張叔是我們唯一的依靠，他不止一次替我們擋過打罵。每次我爸發火，張叔總會出面勸解，甚至出手把我爸拉開。但我爸那火爆力氣，張叔也被打得很慘，眼看著張叔的血從嘴角流下來。rdquo
ldquo張叔還在做保安工作嗎?rdquo彭冬冬對這個好心的保安提起了興趣。
ldquo他還在上班，不過，下周就要退休了。rdquo
雷曼的目光再一次留意到了掛鐘的時間。
ldquo等等!你剛剛說，你母親把自己被家暴的經過都記錄下來，而且還記滿了二十二個筆記本?rdquo
ldquo是的，如果算上被父親燒毀的三本，加起來應該有二十五本。rdquo
彭冬冬注意到，雷曼皺起了眉頭，緊緊地摳著羽絨服外套上一根脫落的線頭。她顯然在思考是否該說出更多的事情。
ldquo這些筆記，後來對你母親來說，是怎樣的意義?rdquo
ldquo她說，只有把這些寫下來，才感覺自己沒有完全失去自己，才不至於被這個家庭完全壓垮，rdquo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回憶什麼，又說道，ldquo那些筆記最終成了她減刑的有力證據。在審判時，法官看到她的記錄，終於理解了她的苦衷。她也從中找到了一些安慰，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單一人，至少那些字，承載著她真實的感受，以及她不放棄活下去的力量。rdquo
彭冬冬聽得出雷曼話中的沉重，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ldquo你也這麼認為?rdquo
ldquo也許吧，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吧，人被釘在命運的木板上喘口氣都是痛的。rdquo雷曼哭了，聲音很低沉，她在努力壓制音量。
***
杜川最終的瘋狂發生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又開始施暴。
這一次，黃雪梅終於反抗，用一把水果刀捅向了他的腹部。杜川倒下了，眼睛睜得很大，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
慌亂中，黃雪梅撥打120，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ldquo救救他helliphellip不，救我，不，我們都救不了他helliphelliprdquo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對自己說的一番絕望的自語。(未完待續)
第6章
忍或不忍
【前言】人生就像一枚硬幣，愛與恨總是兩面並存。有人說，寬容是最高的智慧，但寬容並不意味著屈從有人說，命運無法改變，但我們依然可以選擇如何回應。家庭的裂痕，或許慮舟會成為束縛人們的鎖鏈，但也可能是人們掙脫過去、重新認識自己的契機。
杜小曼看著母親焦慮的表情，心底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這是她一生最渴望的時刻mdashmdash母親終於站出來反抗了，但她卻無法釋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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