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緊緊抱住了趙楚，什麼都沒說，但這一刻兩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那晚，窗外的星光映照進來，灑在那間小小的出租房裡。生活的艱難被短暫驅散，兩顆孤獨的心最終靠近，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命運被悄然改變。
兩日同居後，趙楚包辦了杜小曼第一個學年的學費，但事情總是難以預料。網吧因為政策管制倒閉，曾經的灰色ldquo副業rdquo也被迫暫停，收入來源戛然而止。他一度陷入窘境，不得不狠心拒絕繼續資助杜小曼的學費。
他強迫自己冷下臉，硬邦邦地說了一句：ldquo親愛的，我資助不了你往後的大學學費了。rdquo
杜小曼片刻後只輕輕嗯了一聲。
ldquo那我......rdquo
ldquo我再去找找兼職吧，我沒有責怪你。rdquo
正是這種無言的寬容，讓趙楚內心翻湧著深深的自責。
杜小曼去做兼職後，趙楚發現自己心態開始變了。他害怕，她會因為自己的無能和窘迫而遠離更害怕，她會選擇離開自己，去過更好的生活。這樣的情緒像雜草一樣瘋長，幾乎要將他吞噬。
這天晚上，趙楚睡不著，腦袋裡亂得像一團漿糊。
他側躺著，看著書桌前的杜小曼，她正一邊咬著筆桿，一邊認真地翻閱著厚厚的教材。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映出她微微泛紅的眼圈。他的喉嚨動了動，心頭的那股酸澀感愈發強烈。
ldquo親愛的，你會因為我窮而離開我嗎?rdquo趙楚忍了許久，還是開口了。
杜小曼聞言怔住，轉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隨後，她放下手裡的筆，走到床邊，俯下身直視著趙楚的眼睛。
ldquo你把我當什麼了?見錢眼開的人?我告訴你，我愛你不是因為錢。rdquo
趙楚苦笑了一下，撐起身子坐在床沿上，低著頭不敢看她：ldquo你還年輕，值得擁有更好的helliphellip你公司的老闆不是單身嗎?他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啪mdashmdashrdquo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趙楚的左臉上，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趙楚愣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是ldquo啪rdquo地一聲，右臉也挨了一巴掌。
ldquo趙楚，你過分了!不許你再說這種無緣無故的話!rdquo
趙楚抬頭，看著杜小曼發紅的眼眶，一瞬間，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那麼卑微，那麼可笑。
ldquo我只是helliphellip覺得自己辜負了你。rdquo
ldquo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想，為什麼要自怨自艾。我喜歡你，從來不是因為你能給我多少錢。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再去找份工作?rdquo
ldquo我害怕，我害怕這個城市給我帶來的壓力。rdquo
ldquo壓力?rdquo
ldquo我家庭條件你也是知道的，農村出來的，學歷不高，沒什麼遠見，而且沒人瞧得起我。rdquo他終於低聲說道，像是把埋在心底的苦水一股腦倒了出來，臉上的自嘲比話語更刺眼。
ldquo我喜歡你，是因為你這個人lsquo懂rsquo我。你心地善良，曾經願意把你的一切都拿出來幫我，我一直記得。現在你沒錢了，那又怎麼樣?你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你願意，我相信你能行。rdquo
然而，杜小曼的苦心良言並沒有說動趙楚，他窩在家裡，慢慢失去對生活追求的熱愛，每天混混沌沌的過日子，偶爾也做些短工，但是生活並沒有改善，直到杜小曼大學畢業找了工作，經濟條件才好轉。
但是，因為趙楚失業在網吧留宿的日子，他染上了遊戲癮，這個沒有截斷，反而在混沌的日子裡越來越沉浸，還在網上認識了一群打遊戲的ldquo玩家朋友rdquo，只有沉浸在遊戲裡，他才能夠找回自我，遊戲裡的世界才是他最自由的世界。
杜小曼的苦心良言並沒有說動趙楚。他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ldquo好rdquo，但那僅僅是一個敷衍的承諾。
從那天起，他似乎更加消沉了。
起初，他還會嘗試去找短工，偶爾接一些零碎的活兒，比如送外賣或者搬貨。但這些活兒並不能讓他感覺到生活的希望，反而一次次失敗與辛苦的現實讓他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開始變得窩在家裡，不願與人交流。白天，他漫無目的地刷手機或者睡覺到了夜晚，他則坐在電腦前，沉浸在遊戲的虛擬世界中。對於杜小曼的關心與勸解，他常常以ldquo我知道了rdquoldquo我會去試試rdquo來搪塞，但實際上，他早已沒有任何改變的動力。
杜小曼在校期間，靠著獎學金和兼職勉強維持著兩個人的生活。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放棄趙楚，依然會試圖鼓勵他、幫助他。可每當她滿懷期待地回到家，看到的卻是趙楚還躺在床上刷手機，或者一臉憔悴地盯著電腦屏幕打遊戲的樣子。
ldquo趙楚，我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都沒聽進去?rdquo她忍不住在某一天晚上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