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親李氏站在旁邊,淮安侯沉著臉坐在上首。
「你這是上哪兒去了?太陽都要落山了,才知道回來?」
淮安侯夫人臉色不善地問她:「沒得叫人說董家的女兒都沒規矩!」
董二娘子一板一眼地跟他們行了禮,這才輕聲開口:「今天是海棠詩會決賽的日子,我去瞧了瞧,臨近午時才散,後邊聞小娘子約了參賽的幾位娘子吃酒,叫我也去。」
她不露痕跡地看了父親淮安侯一眼,看他聽到聞小娘子的時候臉色稍霽,心裡邊便有了底。
遂垂下眼帘,繼續道:「今次海棠詩會上奪魁的是內廷的小時女官,她是跟德妃娘娘的妹妹夏侯小娘子一起出來的,我瞧著她們都去,便也就去了,剛剛才散,就趕緊回來了。」
淮安侯夫人很不耐煩:「別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好沒由來!」
再瞟一眼旁邊眼觀鼻、鼻觀心的李氏,復又冷笑道:「我知道,你跟你娘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你娘識文斷字,還會寫詩,可這頂什麼用?」
「前頭男人壞了事,她不也被沒入牢獄了?」
又說:「倘若當初把那些舞文弄墨的功夫用來服侍丈夫身上,好生規勸著,盡了輔弼的責任,怎麼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李氏低著頭不言語。
董二娘子也不做聲。
淮安侯夫人心下得意,還要再說,淮安侯已經很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轉而問女兒:「德妃娘娘的妹妹也去了?」
董二娘子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當下微微一笑,說:「是啊,夏侯小娘子的性子很好,我們還約著過幾天一起出去賞花……」
淮安侯夫人聽得眉頭皺起:「賞什麼花……」
淮安侯沒好氣地叫她:「閉嘴!」
再轉向女兒時,便和顏悅色起來:「交朋友是好事兒,見的人多了,眼界也能開闊些。」
又叫管事去給她支二百兩銀子:「朋友交際,就得有來有往,過幾天跟夏侯小娘子出去,好好照應著,找點好吃的好玩的……」
「我知道了,」董二娘子莞爾一笑:「謝謝阿耶。」
淮安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說:「好啦,跟你母親一起回去歇歇吧,也是累了一天了。」
李氏與董二娘子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母女倆一起福了福身,相攜離開。
……
披香殿。
阮仁燧今天也算是在外邊跑了一天,吃完晚飯之後就有點困了,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德妃就叫人照顧著他去洗把臉,泡泡腳,而後往自己寢殿裡去歇息。
等兒子離開,宮人內侍們也都退出去之後,她自己散了頭髮,面帶三分嬌嗔,兩份薄怒,坐在聖上膝上。
她摟著聖上的脖頸,像只花栗鼠似的,在他耳邊吹風:「那個侍御史要是找我們娘倆的茬兒,你可不能站在他那邊兒呀!」
聖上臉上帶笑,語氣也很溫煦,說:「好好好,我站在你們這邊兒。」
德妃這麼一聽,臉上便不由得帶出來一點笑模樣,眉飛色舞,洋洋得意。
兩人就此安置了。
結果到了半夜,聖上發覺身邊動靜不太對,睜眼一瞧,就見德妃臉頰通紅,雙眸緊閉,神色不安地在說胡話。
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下,發燒了。
聖上坐起身來,使人去傳太醫,看德妃兩手攥成拳頭,捏得緊緊的,又伸手去拉,想要讓她鬆開。
結果才剛碰觸到她的手,德妃就是一聲驚恐的尖叫:「有蛇!」
她猝然醒了過來,冷汗涔涔,不住地打顫。
聖上就知道她是白日裡叫楊七養的那條花蛇給魘著了,當下一邊將她攥得緊緊地兩手拉開,一邊柔聲勸慰:「宮裡邊怎麼會有蛇?別怕。」
德妃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下意識地蜷縮起了身體,迷迷瞪瞪地說:「怎麼這麼冷啊……」
「傻瓜,」聖上摸了摸她的臉,語氣憐惜地說:「因為你在發燒。」
御醫來得很快,診脈之後,就說:「娘娘是因驚悸高熱,扎幾針,退下去就好了……」
聖上又問了幾句,確定無礙之後,叫她下去準備。
正殿這邊喧鬧起來,要水的,奔走的,喊話的,人來人往,硬生生把阮仁燧給吵起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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