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娘子說:「不方便。」
承恩公世子:「……」
承恩公世子叫她噎得一頓,臉上一陣泛紅,躑躅再三,終於沒再說什麼,同東平侯夫人行個禮,與她辭別:「夫人且坐,我這就走了……」
東平侯夫人禮貌性地笑了笑:「世子慢走。」
承恩公世子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他才走出去沒多遠,就聽見身後苗大娘子跟母親說:「阿娘,你跟這種人這麼客氣幹什麼?」
承恩公世子險些原地栽倒。
東平侯夫人微覺尷尬:「你小點聲啊……」
苗大娘子冷哼一聲:「我頂天立地,又沒做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為什麼要小點聲?」
「裝得人模狗樣,是給誰看?」
她目光冷冷一斜,毫不客氣道:「真有這份心,早就去費氏夫人面前負荊請罪了,插個雞毛撣子,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
苗大娘子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東平侯夫人:「……」
旁邊就有人看不過去,說:「苗大娘子,世子也沒對你做什麼,只是虛心求教而已,你這麼說,就太刻薄了吧?」
苗大娘子眼睛一瞪:「毛三,關你什麼事?你心疼他,追上去哄哄啊,他又沒走遠!」
毛三娘子聽得急了:「你胡說什麼呢,我跟他又不熟!」
苗大娘子毫不客氣道:「不熟就閉上你的嘴,少管閒事!」
毛三娘子紅了眼睛,委屈地抿著嘴,倒是真的沒再說話了。
旁邊她的幾個小姐妹低聲寬慰了她幾句,拉著她避到別處去了。
東平侯夫人實在無奈:「世琰,你這個脾氣,也真是……」
……
德妃這一日過得實在是很舒心。
如今的她,可以說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紅人了,又極得聖心,實在是炙手可熱。
笙歌散盡,回到披香殿之後,她身上的香粉氣味當中摻雜了一點酒香,兩頰也透著酒醉醺然的淺粉。
她捧著兒子肉乎乎的小臉蛋,笑眯眯地道:「歲歲,你知道嗎?太后娘娘誇你小舅舅了!」
德妃美得不得了:「真好!」
說完,忽的想起另一事,當下「mua」一聲,親在了兒子臉頰上:「我們歲歲費心費力做了澆頭,太后娘娘說很好吃,你太厲害啦!」
她說:「阿娘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什麼都不會呢!」
壽宴完美落幕,阮仁燧和大公主的努力也有了成果。
朱皇后叫人把猴皮書包送到九華殿去,讓大公主背一天。
只是同時也說:「只能在宮裡邊背,不能將此事流出宮外。這隻猴皮書包是已經做成了的,也就罷了,要是上行下效,風行神都,不知會有多少生靈因此遭難呢。」
大公主興奮不已地應了。
背上身美美地在九華殿裡轉來轉去。
她叫賢妃:「阿娘,你看我身上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起初,賢妃說:「天吶,哪兒來的猴皮書包?真是太可愛了!」
等大公主第三次、第四次問的時候,她就開始煩了。
賢妃就說:「別在這兒轉悠了,你不累嗎?愛上哪兒上哪兒去,別讓我看見你!」
大公主氣壞了:「阿娘,你以後再別指望我做麵條給你吃了!」
她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背著猴皮書包,往披香殿去了。
一來呢,是去跟弟弟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
二來嘛……
大公主心裡邊其實也明白,她之所以能贏,還是因為弟弟花的錢太多了。
歲歲在讓著自己。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愛姐姐。
大公主決定跟弟弟分享猴皮書包的使用權。
阮仁燧實在是很感動——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是在投機取巧。
五歲孩子的純粹的喜歡,跟活了兩輩子的他的喜歡,其實是不對等的。
他的退讓,其實並不是多麼大的付出,但大公主此時此刻的分享,卻是真心實意的對弟弟的愛護。
阮仁燧不肯占姐姐的便宜:「大姐姐,你背吧,我明天再背。」
大公主不肯占弟弟的便宜:「歲歲,你背吧,其實本來就該是你第一個背的!」
兩孩讓包。
讓來讓去,到最後終於達成協議。
一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