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伯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朝著祈樂知就要下跪。
祈樂知連忙抬手扶起了他,「晚輩受不起一拜。」
「小老兒真的不知道怎麼謝謝了,有了這些錢,我兒的腿也能保住了,還能還能給孫女買些她念了好久的糖人兒......嘿嘿......」孫老伯說著說著高興地再次淌下濁淚來。
她沉默地坐回到了桌前,心裡沉甸甸的一片。
一碗食之無味的餛燉吃完,在雲團中醞釀已久的日光也終於破雲躍出,熠熠金光照在地面上,映出熙熙攘攘的人影。
她稍稍一抬眼,便能看到那金光的最盛處,那座銷金窟。
能讓孫老伯喜極而泣的救命銅錢,卻不過是昨夜那醉夢樓貴人們喝到盡興處,隨意漏灑的零星半點。
一街之隔,兩重天。
有貴客高高在上敲骨吸髓揮金如土,也有他們眼裡的螻蟻汲汲營營勉強過活。
這世道不該這樣!絕不!
第23章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要離開孫老伯的攤子時,孫老伯追了過來。
他的手裡還握著兩個小陶罐,神情比起先前的憔悴已經好多了,眼裡閃著光彩,「小老兒沒有什麼能報答姑娘你的,這是我婆娘釀的蘿蔔辣子,味道還能過得去,您不要嫌棄。」
祈樂知不好拂去孫老伯的心意,她接過來道了聲謝,「日後要是街道司再來找茬,你便去承平大街暗行司,看到了人就說找祈樂知,我要是不在也會讓其餘的人去。」
孫老伯感激涕零,「小老兒真真遇到了貴人,誰說那衙門的人都是黑心肝的,姑娘和你的朋友都是心善的!今兒要是沒有幾位,我怕是要不回這錢。」
井見聞言幽幽一嘆,「凡是在街面上的生意,看到街道司都心裡發怵,我過去行醫也要避著他們。」
孫老伯抹了抹眼淚,「誰說不是呢。除了這些,他們還充當醉夢樓的打手,幫著他們禍害人......」
自知多嘴的孫老伯沒有說下去。
祈樂知心念微動追問道:「孫老伯你說的事情是什麼?」
孫老伯猶豫了會還是開口道:「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那日下著大雪,有個衣裳單薄的姑娘在醉夢樓門口鬧事,我們這些小販想過去看個熱鬧,全都被街道司的衙役凶神惡煞趕出來了,遠遠地只看到那個姑娘被街道司連打帶罵地拖著走了,有眼尖的說白雪上都是點點血,唉可憐喲。」
想到張瑤兒拜託的事情,祈樂知眸子一沉。
「那些拖走人的衙役中,你可有眼熟的?」她問道。
孫老伯回憶了好會兒才肯定道:「方才跟姑娘告饒的錢二虎就在裡面。」
祈樂知和三人眼神一碰撞,彼此心下都瞭然了。
酉時過了一刻鐘,錢二虎才從春水巷裡面搖搖晃晃出來,白日裡被祈樂知一頓削,他心裡不忿,一頭栽在了賭坊裡面,把巡街的任務都給了跟著自己的兩個跟班。
「大哥,我們先前又去了王婆攤子那裡,那王婆還是不識好歹,不願意收下你給的聘禮。」看到出來的錢二虎等在巷口的衙役連忙跑了上去。
錢二虎哼了哼,「要不是白日裡碰到那個煞星,我非親自去不可,等這陣子風頭過了,你們和我親自上門,一頂轎子迎親把你們七嫂子抬回去!」
右邊的矮胖衙役嘿嘿樂著,討好地笑道:「那提前恭喜大哥了新添一房夫人了。」
被兩個跟班吹捧著,錢二虎走路都飄飄然,膽子也肥了起來,「那個姓祈的有什麼了不起!區區一個司主而已!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止我叔叔一個靠山,說出來嚇死你們!」
「啊?是哪位大人物?」
「嘿嘿嘿這個不能亂說——哪個不長眼的!」
錢二虎捂著被砸中的額角破口大罵起來,兩個跟班的急忙舉起手裡的燈籠照向巷子四周,仔細找出砸石子的人來,還沒等他們往兩側的屋檐上找,就被破空飛來的石子敲中人中,疼得抱著腦袋痛苦地彎下了腰。
「錢二虎,你那強搶民女得來的七夫人怕是要落空了。」清冷的嗓音在漆黑的巷道中驀然間炸響。
一輪月色恰好衝破雲團,施施然地灑向巷道中,溫柔地拂在了抱著知命劍的祈樂知肩頭,勾勒出她清冷的五官來。
錢二虎心裡暗叫不好討好地笑道:「既然祈司主發話了,我我一定不敢再納了那小妮子為七夫人!」
他一說完轉身就要跑,還沒走兩步就被屋檐上跳下來的黑影嚇到,那刀光映出他驚慌失措的雙眼。
「錢二虎,想去哪裡啊?」
屋檐上曲起右腿慵懶斜坐的江元風眉眼帶笑,手裡的石子拋起又落回他的掌心來。
錢二虎自知脫不了身苦著一張臉拱手道:「祈司主,白日裡的事情不是已經了結了?莫非,莫非祈司主你要替那孫老頭出氣,在這裡私設刑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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