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知接著問道:「既然這樣珍惜,怎麼要替人出頭得罪安氏族人,要知道,一個不好,你這個不入流的典史就沒了。」
王明遠笑容沒了他勾著頭半晌才道:「我很喜歡張載先生的橫渠四句,路遇不平,我還是專管刑事的典史,怎麼能不管,如果這回革除我的典史,我就回潭州鄉下做個教書先生。」
「怎麼一個個都要做教書先生,有抱負就要展現,放心,你的典史不會丟的。」祈樂知笑道。
王明遠被她的笑容感染也仰頭笑了起來,輕輕地點著頭,「祈姑娘,你和我遇到的姑娘都不一樣,你聰明有膽識,還自有傲骨,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
祈樂知輕笑道:「我的特別大概在於,這世道對女子多有束縛,而我恰好是個離經叛道的。」
王明遠溫和笑笑,「在我看來,那不是離經叛道,那恰好是掙脫樊籠。」
祈樂知還是頭回聽到這樣的言論,她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她能掙脫樊籠,也是因為她的出身,她的家人支持,若是缺少這些,她大概現在也和千萬女子一般,困於庭院,相夫教子。
而那樣的生活,是她不願意的。
「阿見,困了?」她坐到阿見身旁輕聲問道。
阿見輕輕地點頭,她是個醫者,素來愛潔,這裡的環境讓她也不願意躺下去,抱膝而坐久了有些撐不住。
祈樂知輕輕地攬住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自己則倚靠著剝落的牆面坐下,「安心睡吧,有祈姐姐在呢。」
井見輕輕地點頭安心地合上雙眼。
阿見,其實也是個拼命掙脫樊籠的姑娘。
將命運攏在掌心醫道,一手懸壺濟世,一手沉冤得雪。
在牢獄中的一晚,她幾乎沒有怎麼合過眼,心裡的厭煩積累到了極點,好在那位推官沒有晾她們太長時間,翌日一早,便要昨日抓捕他們的黃典吏來提審他們。
那位黃典吏眼窩深陷暗藏奸詐,看到他們這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樣子,故作驚訝笑道:「幾位沒睡好?」
祈樂知懶得理會他,「走吧,帶我去見那位宋推官。」
黃典吏被冷在一邊不由得冷哼一聲,一揮手,讓那些快手帶著他們往府衙大堂走去。
甫一出牢房,那刺眼的陽光險些沒讓她的眼睛瞎掉。
好在那府衙離牢房不遠,太陽照在身上時間長了,反而暖融融的,她手不離劍柄,讓那些快手都生出了絲絲畏懼,不敢離她太近,只在旁看顧。
「進去吧,推官就在裡面。」黃典吏冷哼道。
祈樂知斜了一眼那陰陽怪氣的黃典吏,回頭看了眼阿見他們,自顧地跨過門檻,往衙門大堂走過去。
明鏡高懸的牌匾下面,是等得不耐煩的宋推官,他因為過於肥胖,坐在圈椅中,一時半會竟然掙脫不出來去拿驚堂木,多虧了一旁的文書急忙扶了一把。
祈樂知在堂下看著,沒忍住笑出了聲。
宋推官氣急敗壞怒拍驚堂木,下面的皂吏紛紛舉起水火棍齊聲有節奏的敲打地面,同時異口同聲呼喊著。
衙門捕捉犯人一般都會殺殺他們的威風。
這套流程,祈樂知太熟悉了。
「堂下人,還不下跪!」宋推官眼見殺威失敗怒吼道。
王明遠先行拱手道:「我是吏部銓選的典史,按律,下官不用下跪。」
宋推官接過文書給來的文碟,匆匆瞥了一眼丟在一旁,冷眼又看向祈樂知他們,怒怕驚堂木,「那你們呢!」
祈樂知笑道:「宋推官我是青崖書院的教諭,按道理說,我也不用向你下跪,至於我的兩個朋友,也算書院的人。」
黃典吏插話進來怒道:「小小教諭也敢目中無人!還不速速下跪!免得皮
肉之苦......」
「你給本官閉嘴!」
「聽見沒有要你們閉嘴,乖乖下跪!」
黃典吏還要囂張兩句,腦袋上被令簽砸個正著,回頭看是宋推官怒目而視,「蠢貨,我讓你閉嘴,滾一邊去!」
祈樂知和阿見相視一笑,她負手站在原地看向宋推官,「不知道大人提審我們,要審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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