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回去吧。」
「工作呢,有眉目了嗎?」周凜又問。
「在等面試。你不用幫我,我這次回來,是想自食其力。」她很認真地說。
其實她已經被保護得夠久了,這麼大了,連房子都沒租過。
竟然相信兩千能夠租到市中心兩室一廳。
以前生活是過去,應該早點去過目前匹配的生活。
「我沒不讓你自食其力。」周凜眼眸柔情,「你不住那個房子我沒說什麼。你工作我也沒有插手。我的意思是,必要時你可以找我幫忙。」
從進來開始,周凜的視線一直牢牢落在她身上,如芒在刺,簡直令人無法忽視。
「你應該找份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
體驗普通的談戀愛關係,滿足正常的生理和情感需求。
不然,為何兩年過去了,還會跟在自己身後?
且總散發出一種……欲望。
周凜挑眉,黑眸直勾勾盯住她眼睛,目光灼灼,似要把她看穿:「我們之前不算是男女朋友嗎?」
「不算。」她輕輕地道,「我要回去了。」
沈泠泠離開商場步行去住處,沒多久,接到貨運電話,車已經到了。
正好到樓下碰面。
別的行李都好搬運,唯獨那架三角鋼琴,成了個大難題。
橫著抬進去,電梯門關不上;
豎著抬進去,沈泠泠看著又直皺眉:「這樣會刮掉漆的。」
「那也沒辦法,電梯有點太小了。」
沈泠泠搖頭,這家鋼琴從小就跟她一起,就像是親人,她實在捨不得磕碰一絲一毫:「可以從樓梯抬上去嗎。」考慮到抬上去,而且她還是頂樓,「我加錢吧,不著急,慢慢抬。抬一陣歇一陣就行。」
按照一層六十的價格,加了一千二,沈泠泠一路跟著他們上樓。
她這架鋼琴確實是大的鋼琴,實在是過於重,四位師傅累得氣喘吁吁,沈泠泠本意是不著急慢慢抬,但是四位師傅估計趕著去賺錢,只歇了一趟便抬上去了。
好在房間門夠大,鋼琴能夠順利運進去,沈泠泠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她趕忙蹲下身子,拆開鋼琴的木箱,眼睛緊緊盯著每一處,仔細檢查著鋼琴有沒有在搬運過程中受到損傷。確認無誤後,她才在微信上支付了費用。
「多謝。辛苦幾位。」沈泠泠真誠地說道。
「不客氣。」那些師傅擦擦額頭的汗,便匆匆離開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了她一個人。
她輕輕吐口氣。
滿屋子的行李,確實有點多。
包包她只留了幾個,其餘基本都賣了。
衣服鞋子穿過了也賣不了多少錢,她索性留著,也好出席一些正式場合,省得再新買。
再之後是這個大塊頭鋼琴。
跨國寄行李,尤其是寄鋼琴的費用,再加上搬運,又花了好幾千。
她微微嘆息,錢是真的不經用。
有這台鋼琴,她以後搬家也要慎重考慮。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
沈泠泠從一旁找出乾淨的專用毛巾,開始一點一點仔細擦拭鋼琴。
陽光透過陽台灑進來,外面是下午慵懶的時光,琴鍵在她的擦拭下漾出柔和的微光,她不經意地笑了一笑。
保養自己的心愛之物,會讓她心滿意足。
稍後,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鋼琴前,輕輕按下幾個琴鍵試音。
鋼琴沒有徹底放在陽台里,怕被風吹雨打,而是放在陽台附近。
滿地雜亂,鋼琴卻那麼莊重地停留在這裡。
沈泠泠腳踩著踏板,纖長的手指輕輕貼在上面,靈動地跳動,彈奏一曲《水邊的阿狄麗娜》。
BalladepourAdeline。
金光粼粼下,行走在水邊的曼妙少女。
指尖翻飛,她的心境開始平靜:無論世界如何嘈雜,人總會找到自己的容身之處。
下午四點,陽光斜斜地灑進26樓那間鑲嵌著巨大落地窗的辦公室。
許君輝手裡拿著份文件,打開辦公室門,走到周凜辦公桌前,遞了份文件過去:「看看。」
周凜坐直,接過文件,翻頁。
許君輝也沒閒著,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周凜面前,翹起了二郎腿,身體還隨著椅子左右來回晃動著:「你還在追沈泠泠啊,為啥呀,不是都睡了三年了嗎?」
周凜翻頁的手一頓,抬起頭,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