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惟新咬牙,怎麼自己要做點事,這麼多人來阻攔?
歸根結底都是白逸把他弄來的,還是白逸的錯!
新河的項目他檢查過無數遍,是「賀」的東西,他是「主角」,絕對弄不出什麼殘次品。
白逸這個時候改配置,不會是——
初始界面緩緩展開,眾目睽睽之下,紅色地感嘆號迅速滾動,屏幕幾次加載初始動畫,可在新河的圖標之後運行不出任何東西!
寧惟新的表情早就繃不住了,他情急之下找了個藉口推脫道:「你跳槽來三年了,環境有所變化,還是在我這運行——」
「不對啊。」原先的小組長眼看升職加薪在前,幹勁十足,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這裡的報錯是環境不兼容——寧組長,你沒有看出來嗎?」
…
寂靜。
會議室內無人開口,只有紅色的報錯信息在屏幕上快速滾動。
寧惟新額角冒出冷汗了:「配置這種東西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的電腦沒有配好,我的是可以運行的,否則我也不會推薦給弗蘭德先生——我是環亞的負責人,我怎麼可能拿項目開玩笑!」
完了完了,怎麼會運行不了?該死的賀乘逍到底動了哪裡?!
他才剛剛和弗蘭德簽署完協議,現在就翻車——
該死!
看群里的消息,白逸肯定早就安排好這個員工來拆台了!他就是故意拖到自己簽署協議之後,要逼自己違約!
白!逸!
他不是白月光嗎?他不是清清白白從不害人嗎?
他就是個偏心的月亮,從來都只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就是個假月亮!
任憑寧惟新內心焦灼,事態已經滑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前小組長態度認真,用詢問表質疑:「可是乘方的可以,您說奇怪不奇怪?」
寧惟新必須掙扎:「乘方是我們的子公司,環境是統一配置的,本身就相互兼容——」
「我倒是推薦弗蘭德先生選擇乘方。」小組長態度誠懇地轉向合作方,「我們是統一維護的,包括日後的更新工作也會更加匹配。您知道乘方承接的互聯項目嗎?咱們自家接口一致,傳輸效率能高10%,還能減少不穩定輸出的磨合和損耗!」
環亞和乘方既然是一家的,自然有一家的優勢,否則何必多開拓一條獨立生產線!
寧惟新千防萬防,連白逸都沒有親自到場,卻不曾想被這樣一個員工搶了風頭,更別提對方還是自己親手裁員的。
上一次反水,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這一次更是見風使舵,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當眾讓自己下不來台!
他心裡清楚,乘方不缺這一個合作,即便他拿走了,他們也能接到其他業務;可自己的水平有限,本來就是依附於劇情,所有的合作少一個都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他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一時竟也不知道白逸這版本「新」在何處——畢竟書里這個時候環亞早就沒落了,誰會關注它有沒有繼續更新疊代。
要不是該死的「賀」套用環亞的模式,他又怎麼可能陷入被動!
現在該怎麼辦?
新鮮出爐的合同像一道催命符,寧惟新甚至不敢回憶違約金的位數。
經年積累,只要一次就全然倒塌。
不,還沒有倒塌。
只要弗蘭德不追究違約——項目還沒開始,只要他願意和平解除,自己就還有機會。
而恰好,自己最大的倚仗就是這副與白逸相似的皮囊。
他設計陷害又如何?他的水性楊花就是自己的保護傘。
寧惟新道:「臨時通知,白總竟也不告訴我一聲。」
底下員工沒有一個人附和他,顯然他們都不想沾上這件事。
他們自己有乘方,是寧惟新非要推薦新河,現在新河出問題了,那肯定是寧惟新自己全責啊。
弗蘭德的眼神也變了,方才還是欣賞的,現在轉為狐疑的探究:「寧,你對環亞的發展沒有了解嗎?怎麼會出現關鍵接口不匹配這種問題?」
「我們沒有保留……」
前小組長急著打斷他:「是因為我們的簡化接口高度集成化,舍掉了部分被棄用的參數。」
「寧。」弗蘭德終於開口,「你和你的產品,好像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