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幾天吶。」房東掰著手指數了數,「走了得有四五天了。」
徐洲野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地下室的。走出小區,外邊的景觀就眼熟多了,這條路基本上沒有燈,最亮的地方是他們初遇的那家便利店。
他進去走了一圈,最後只買了包煙,站在門口抽了半包才走。
尼古丁的味道籠罩在他身上揮之不去,徐洲野像是喪家之犬回到自己的住所,剛打開門,裡面的人就朝他迎面甩來一巴掌。
第18章
徐洲野此刻無法共情鄭文慧的痛楚,哪怕臉上的巴掌印冒著火辣辣的痛楚,哪怕他和鄭文慧血濃於水。
「你去找你爸了是不是?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事打擾他?你現在去跟他道歉,跟他說你知道錯了,你去啊!」鄭文慧歇斯底里指責徐洲野的不是,他從小對母親的印象都是這樣,於是現在只是冷漠地看著她發瘋。
「打爽了嗎?沒爽的話還有這一邊可以打。」
徐洲野主動把臉湊過去,見她呆愣錯愕的表情,他的心裡反倒衍生出了快意,「怎麼?打人也不能滿足你,還是說你要像以前一樣把屋子砸個稀巴爛才高興?你砸吧,你看裡面還有什麼可以砸的就砸。」
屋子裡的家具少的可憐,現有的幾件家具也是大件的。鄭文慧忽然就看見了徐洲野冷漠的眉眼,後怕感頓時席捲她的心臟。
她好像冷靜了一點,顫抖著手去摸徐洲野紅腫的半邊臉和上邊一道指甲劃出來的紅痕,但是被他偏頭避開。
「你乖,你去找你爸道個歉就好,不然他會不要你的,你不能沒有爸爸。」
徐洲野諷刺地勾起嘴角:「到底是我不能沒有爸爸,還是你不能沒有徐晟?」
鄭文慧以為給徐晟生下一個孩子,自己就可以挽回這段畸形的感情,但她忘了徐晟有家庭,而且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更忘了徐晟是一個商人。
商人總是利益至上,因此鄭文慧和徐洲野註定是會被拋棄的。
回到徐家的十四年前里,徐洲野面對的都是一個割裂的母親。
鄭文慧狀態好的時候會仔細打扮自己,會像正常家庭里的父母一樣帶他去遊樂園玩。她會溫柔地抹去徐洲野嘴角的冰淇淋,也會在夜晚哄他入睡。
然而只要鄭文慧沾了酒,這些美好就會一瞬間破滅。那些精心準備的妝容被眼淚糊成一團,她變得癲狂,家裡被她砸過好幾回,徐洲野躲在房間裡面,門外是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控訴年幼的他無法挽回徐晟,他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他和徐晟毀了她的一生。
等家裡沒有東西可砸,鄭文慧冷靜下來,就會抱著徐洲野痛哭,說「媽媽愛你」。
媽媽愛你,你也必須愛媽媽,你不能離開媽媽,你也無法離開媽媽。
愛是掌控,是讓一個人甘願為另一個人流淚。
徐洲野的話像是沾了酒精,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就點燃了鄭文慧的情緒,她攥著徐洲野的領子,他也配合她彎下身子,「你是在埋怨我嗎?啊!你應該怪徐晟,是他不要我們母子兩的!你現在有錢有地位了就看不起媽媽了是吧?你不好好在你爸爸面前表現,你總有一天會失去一切!媽媽不一樣,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媽永遠愛你,媽媽都是為了你好。我不允許你去找那個女的!就是她害得你爸爸對你失望。媽媽有錢,你聽話,媽媽給你錢,只要你不去找她。」
「你說完了嗎?」徐洲野用力掰開鄭文慧的手,漆黑的瞳孔凝視著她,「不需要靠你們,我會自己找到她。」
徐洲野比江聽雨想像中還要偏執。
南淮和月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城市。
南淮總是潮濕的,水汽籠罩四季,也籠罩待在那兒的每一個人。而月港雖然帶「港」,但其實每年的雨水很少。今年最大的一場雨降下來,天氣就徹底冷了。
昨晚淋透的傘就放在門口,江聽雨拉開最外邊的鐵門,彎腰拿傘。
一彎腰,手上沾染到的鐵鏽的味道就很明顯了。江聽雨搓了搓手指,提著垃圾下樓。
陳媛和賀敬森已經在樓下等她,兩人臉上都帶著沒睡飽的睏倦。天氣冷,陳媛打完一個哈欠之後還打了個哆嗦,唇邊呼出白色的霧團,她含糊不清問江聽雨,「你怎麼穿這麼少?」
「少嗎?」江聽雨看了眼自己今天的穿著,最裡面是校服長袖,外面套了一件套頭厚毛衣,再就是校服外套。校服的碼數還是照例大了一碼,但寬鬆的部分已經被她用衣服填滿了,不會有風灌進來,「還好,我不覺得冷。」
「死天氣,過兩天就要下雪了吧。」陳媛跺跺腳,率先往外邊走,「不冷就行。在這兒站著冷死了,我還想著去教室補補覺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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