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姓徐的、姓李的姓王的都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你們看向彼此的眼神,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有別的意思。其實分手是假,演戲才是真吧?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們才是更親近的,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一個會帶給你傷害的人?你跟他斷了吧阿姜。」
「你冷靜一下,等你冷靜了之後我們再聊……」
他現在情緒上頭,江聽雨覺得現在不是一個交流的好時機。
賀敬森卻不是這樣覺得,他抓住了江聽雨的手腕,用力至深,好像稍微泄一點力,她就會越跑越遠。
「放手,你弄疼我了——!」
掙扎的動作間,她手中握著的手機就這樣被甩飛到了馬路上,緊接著被疾馳而過的轎車碾得粉碎。
兩人的呼吸都驟停,賀敬森因為這個無意之舉慌慌張張鬆了手,心臟在江聽雨看向他的一瞬間被後悔淹沒。
如果他沒有這麼說、沒有暴露自己的心思,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還會回到從前。
怒意、失望,難過,消極悲觀的情緒都凝聚在她眼裡。
江聽雨聲音帶上了顫抖,憤怒上了頭,她反而變得無比理智:「因為我把你當家人!賀敬森,誰都有可能在半路離開,只有家人會一直堅定地陪伴著走下去!你總是容易情緒上頭,我以為你之後會冷靜,會知道我的意思。但是你沒有!我就是我,無論站在哪個角度,你都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
「你還不明白嗎?將近三十年了,感情不是試試就能輕易有的。有徐洲野的存在也好,沒有他的存在也罷,我都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內心跟你在一起。」
整部手機千瘡百孔。
屏幕碎得不忍直視,從頭到尾甚至挑不出一小塊完整的地方,光是拿起來都會有細小的碎屑往下掉。背面也不能倖免於難,鏡頭已經碎了,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廢品。
江聽雨撿起來的時候呼吸都停了,開機簡直是妄想。她深深嘆了口氣,向路人借了電話打給陳媛,讓對方給自己打一輛回家的車。
過程中沒給賀敬森一個眼神。
她渾渾噩噩回了家,陳母高高興興迎上來,看見的就是她頹喪的神情。
身後不見另一個人的身影,陳母著急地詢問這是怎麼了,江聽雨卻不知如何開口是好,只說他們鬧了點矛盾。
「鬧矛盾很正常的呀,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了,有矛盾說開就好了。」
江聽雨僵硬地扯唇:「過段時間再說吧。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這個點找不到手機店維修,修好的概率也是趨近於無。她有用電腦存文件的習慣,有關陳母的消息也已經發給了陳媛,但內心還是有種破了個洞的感覺。
江聽雨翻箱倒櫃找出以前用的舊手機,立刻把手機卡換過去,每個軟體都能打開,只是以前所有的記錄都歸為了零。
就連微信聊天框內都一片空白。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出去走走,不是樓下小區閒逛,而是去到一個全新的環境。
跟陳家母女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很快就開始收拾東西。
十年前獨自離開月港需要醞釀勇氣,九年前離開南淮需要割捨感情,如今離開這裡,只需要收拾好行李,買上一張高鐵票,哪怕中途下車都沒關係。
清晨最早一班高鐵發車,徐洲野又一次失去了她的蹤跡。
定位最後出現在一家餐廳,他手頭上還有工作要處理,因此並未多想,只當是她和發小慶祝一下跨年。剛關閉手機,李隨就過來匯報了明天的行程。
手下的人跟著他連軸轉,李隨眼底的烏青像是抹了炭灰,宴綏更是一直在外地出差。
他匯報完就準備離開辦公室,徐洲野思索兩秒,還是叫住對方,「跟底下的人說一聲下班吧,好好跨個年。」
「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不用,你也早點回去吧。」
徐洲野拿上椅背上搭著的大衣,獨自驅車前往江聽雨去的那家餐廳。
路上他猜想她會穿什麼衣服,又難以克制地幻想兩人「偶遇」的場景。
然而堵塞的路段讓幻想無法變成現實,僅能依靠餐廳的裝潢猜想她有沒有吃飽。
餐廳外面是玻璃的,在外面能看清裡面的一部分場景。裡面多是情侶在用餐,桌上的紅玫瑰艷麗,暖色調的燈光和外面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門口站著的服務員注意到他,以為他是來用餐的,詢問他有沒有提前預約。
「我只是看一下。」徐洲野的目光快速從餐廳里掠過,接著就往附近的紅樹林公園走。
他沒什麼目的,說來還是沾了江聽雨的光才有這個機會閒走。男人身段高,光是外貌就吸去了旁人的注意力,全然忽略他大衣里的西裝出現了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