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盯著晏煬的背影,微弱的光線從巷子對口照進來,只看得到個輪廓,顯得晏煬的背影更加單薄。
「那拆了你去哪?」江宴問。
晏煬無所謂地聳聳肩,「還不知道,等房東通知的時候再找吧。」
江宴還沒開口,晏煬就想猜到了似的說:「不可能搬你那兒去。」
江宴無奈地笑了一聲:「以前不也住我那兒嗎,現在怎麼就不行了?」
晏煬走出巷子口,外面路燈也挺暗的,一束小白光,照地上都快沒了,跟電量不足似的,所以他臉上表情都看不太清,但能聽到一聲短促的笑:「以前跟現在能一樣嗎?」
晏煬話沒說透,以前我倆是一對,現在是一對?
江宴不太服氣,往前走跨出巷子口,和晏煬並肩,轉頭說:「那你就說啥時候能和以前一樣吧?」
這話說的,好像晏煬一點頭就是了,晏煬甚至不確定地又看了一眼進度條,雖然戀愛系統曾經坑了他一把,但晏煬覺得這次應該還挺靠譜的,轉頭和江宴對視上,對方輕挑了一下眉梢,在這種看不清臉的時候,江宴的五官深邃又立體,更容易讓人心動,說不準晏煬就被勾住了。
但晏煬沒,他一笑:「我有金手指,你別想糊弄我。」
江宴微微睜大眼,隨即笑了,可能是當他在找藉口,晏煬也懶得解釋,反正關於系統什麼的江宴也都全忘了。
小區從進單元門開始就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氣氛,好在是晏煬膽子大,每天都從這兒過也不覺得有什麼,樓道里的燈時亮時不亮,晏煬已經習慣了,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邊往上走還能像沒事人一樣跟江宴聊天。
江宴一直蹙著眉頭,等到了頂樓,眉頭蹙得更緊了,難怪他當時在視頻里看到的房間就很狹小,原來晏煬租的是個頂層閣樓,幾乎沒什麼光線,窗戶也很小,推門進去的時候倒是沒什麼怪味,屋子裡打掃得很乾淨,就是東西太少了,冷清的像是隨時能搬走。
江宴在唯一一個獨立沙發上坐下,晏煬給他倒了杯水,沒倒自己的,他就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手隨意搭在椅背上,看著江宴。
江宴喝了一口水,環視了一下四周,問他:「什麼時候從家裡搬出來的?」
晏煬看著江宴,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就你住院那天。」
其實他不是特別想說,不管說什麼,都有種賣慘的嫌疑,而且他現在正追著江宴呢,不想江宴因為任何事而理不清對自己的感情。
但看到進度條陡然往前跳了兩格,晏煬還是嘆了口氣。
小愛心最了解晏煬不過,說道:[煬煬,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你不要因為之前系統認定你們的感情作廢就懷疑宴宴對你的感情,要我說,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宴宴的心裡都只有你,就算記憶消失又怎麼樣,他還不是只在意你,只關注你的事,你看他對別人有對你十分之一的上心嗎]
小愛心的意思晏煬明白,但明白歸明白,要是真那麼容易接受,也就不會當局者迷了。
晏煬沒接話。
江宴也沉默了一會兒,他手裡握著水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煬不想把氛圍搞僵,轉過身從椅背上掛著的書包里抽出一本習題,翻開扔給江宴,「反正來都來了,就再給我講幾道題唄。」
江宴抬頭看著他,眼底情緒很溫柔,說好。
講題的時候晏煬坐在沙發扶手上,江宴一手拿著習題冊,一手拿著筆,微微抬起頭給晏煬講,一開始晏煬還聽的很認真,可能是在熟悉的環境下,很容易放鬆,晏煬沒一會兒就走神了,他低頭看著江宴垂著的眼睫,很長,輕輕掃過的時候都像是掃進了他的心裡,還有他高挺的鼻樑,親吻過很多次的嘴唇,以及微微拉長的修長脖頸,和衣領下露出來的筆直的鎖骨,江宴的一切都讓晏煬失神。
江宴再次抬眸就撞上了晏煬有些肆無忌憚的眼神,他講題的聲音停了下來,眨了一下眼睛,唇邊揚起一抹笑,是帶著點戲謔的:「不是你說了講題?」
「啊,」晏煬一點沒覺得害羞,還很坦然地看著他,「你接著講啊。」
「那你聽了嗎?」江宴笑著,「是不是待會兒我還得講第二次?」
晏煬手指杵在沙發上,輕輕敲了敲,說:「不用,我可以明天自己琢磨。」
話說出口,就是明擺著要走神了,你講你的,我看我的,咱們互不干擾。
但江宴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且不說剛才晏煬赤裸裸的眼神就是在勾他,就算晏煬什麼都不做,江宴也想做點什麼。
晏煬看江宴把習題冊放在一邊,筆也合上了放在一邊,晏煬舔了舔唇,再次對上江宴的視線。
江宴拽了一把晏煬的衣領,把人往下一拉,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進,鼻尖都碰在一起輕點了一下,江宴勾唇一笑:「光看不夠過癮吧,要不要做點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