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道腳步聲先後從正殿內出來,恰好走到這處官署門外。
常如的聲音率先響起來:「太子殿下,您吩咐的事情微臣已經辦妥了,那幾個工匠臥床數日,遼國使臣下榻的官署至今未修繕完成。」
陸昭軼笑了笑,常如便覺自己升官發財的好日子近在眼前了。
誰知陸昭軼卻忽然斂了神色,揚手便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常如唇角都溢出血跡,嚇得慌忙跪在了地上:「殿,殿下饒命!微臣不知哪裡做得不夠好,竟然惹得殿下惱怒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殿下看在微臣盡心盡力的份上,一定要饒了微臣啊!」
陸昭軼甩了甩微痛的手掌,聽不出情緒的開口道:「本宮是命你用盡一切手段也要阻撓陸昭珩成事,可方才聽左正說,陸昭珩早已命人備好了另外的官署用來接待,這便是你做的好差事?」
常如聲音抖得像篩子:「殿下明鑒啊,微臣力薄,可絕對是一心為殿下辦事,那個左正仗著自己正卿的身份處處壓微臣一頭,其人又膽小如鼠難成氣候,微臣不過是讓他找個刺客暗殺陸昭珩,他都嚇得不敢動手,最後那刺客反倒被陸昭珩身邊親信所殺,微臣與他實難共事啊!」
陸昭軼斜睨了他一眼,問道:「倘若鴻臚寺卿的位置讓你來做,你可能助本宮的大業一臂之力?」
常如聽聞此言,眼中閃著貪婪急切的光:「那微臣定當為殿下肝腦塗地!」
「好,如此甚好,」陸昭軼又露出個仁慈的笑來,親手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常大人,快快請起。」
常如惶恐道:「殿下對微臣有知遇之恩,現又向微臣允諾了正卿之位,遼國使臣進京之時,微臣定然不會讓那陸昭珩行事順利,誰也不能阻礙殿下的大業之道。」
陸昭軼道:「使臣途中耽擱了幾日,抵京時日也要往後拖延,這是本宮為你爭取的時間,你最好不要讓本宮失望。」
兩人後面又說了幾句,姜醉眠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深知自己絕對不能被兩人發現,不然恐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見常如告退後,姜醉眠便也準備偷偷溜走,但她還沒挪動腳步,又聽得有人暗中靠近了陸昭軼,她便只得又縮回了門後。
接下來聽到的事情,讓姜醉眠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來人是陸昭軼身邊暗衛,低聲稟報導:「主子,南陲村抓回來的那幾人已經又全都審訊了一輪,他們都是陸昭珩身邊的死士,嘴硬的很,什麼都沒吐出來。」
陸昭軼略顯疲乏的揉捏了兩下眉心,隨後輕聲道:「無用之人,都殺了吧。」
暗衛又道:「主子,楊家夫婦確實攜姜廷州遺女逃去了南陲村,楊家那兩人也已經死了,現下能知道那遺女下落的,恐怕只有陸昭珩,和那位流櫻姑娘了……」
暗衛瞥了眼陸昭軼的臉色,沒敢再繼續說下去。
陸昭軼看他一眼,出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暗衛聽出他的怒意,連忙單膝跪下,不敢抬頭。
流櫻姑娘分明就是楊家夫婦的獨女,可自從主子命人將她從醉紅館贖回來後,便夜夜留宿宮外府苑了,怕是……
陸昭軼冷冷看他一眼,不悅離去了,那暗衛也不敢再多想,連忙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