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川忙道:「殿下前幾日吩咐微臣做的事情,微臣已經安排妥當,不出殿下所料,左大人雖表面與朝中重臣並無往來,但其實私下裡與慎王和太子門生皆有交情。」
他從懷中掏出本名冊,彎腰呈送到陸昭珩面前。
「殿下請看,這便是與左大人私下有過往來的官員名冊,其中太子的幾位門生前段時日去過左大人在京中的府邸,而慎王的門生則托人給左大人遞過書信,相關人等皆已在名冊中劃出,供殿下翻閱。」
陸昭珩將那名冊簡單翻看了幾下,左正為人處世確實小心謹慎的很,雖為太子做事,可慎王的關係他也要一併拉攏著,這是哪方都不想失了勢。
也難怪太子用不慣他這條走狗,要讓人殺之而後快了。
太子與慎王最是水火不容,左正這便是在自尋死路。
「厲大人做的很好,」陸昭珩眸色冷沉,語氣雖然帶著淡淡笑意,卻不達眼底:「依厲大人所見,左正的死究竟是太子所為,還是慎王所為?」
厲雲川聽言,臉色登時變了變。
「殿下說笑了,左大人的死乃是遼人所為,那殺死左大人的寬刀便是最好的證據。」
陸昭珩將名冊放下,一手垂下去,放在了膝上,指尖伸過去繞了繞,便將輕薄柔媚的水綠青紗揉皺了些許。
姜醉眠無聲將衣衫從他手中揪出,用力撫平。
「厲大人何必如此拘謹,這裡又沒有旁人。」
他一邊說著,修長指尖一邊輕柔拂過微紅耳垂。
姜醉眠想偏頭躲過他的手,腦袋往旁邊一撞,卻是直接磕到了堅硬實木上。
她下意識輕呼出聲,抬起眼眸,濕氣朦朧的桃花眼上洇染了一圈紅暈,似是羞赧,似是怨懟,似是憤恨,桃花般的雙唇都抑制不住的朝下癟了兩下。
陸昭珩淡淡失笑,在她被撞疼的地方輕輕揉了揉,帶著撫慰意味。
而站在座下的厲雲川不是聾子,他自然也聽見了來自案桌底下的那一聲酥透了骨頭的嚶嚀。
他心中對陸昭珩的偏見又加深了幾分,館內其他官員說看見七殿下命人接了京中女子來身邊侍候他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並且還將人藏在了這案桌底下。
那豈不是方才兩人商討的要事也全部被那姑娘聽去了?
「殿下,既然現在不便言他,那微臣還是先行告退了。」
陸昭珩沒再為難:「嗯。」
厲雲川走到門邊又頓住了腳步:「殿下,微臣還是想多句嘴,這裡是都停驛,是我朝接待別國使臣的重要場所,在這裡行事是否應該端莊得體些才是。」
一道輕笑傳來,陸昭珩出聲反問:「厲大人是覺得男女之事,都是不得體麼?」
厲雲川道:「微臣也是為殿下的清譽考量。」
「那便多謝厲大人了,」陸昭珩道,「若是有厲大人相助,想必所有事情都能處理的端莊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