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竟然半跪著個漆黑的身影,似乎是沒想到房門會忽然被人打開,身形明顯僵住了片刻。
姜醉眠雙眸瞪大,垂著眼帘望著身前的人。
那身影動了動,在她跟前抬起頭來,刀刻般俊美的臉頰被清淺月色堪堪映亮些許,上面掛著幾道猩紅血痕,望來驚心動魄。
而他一手護在懷中,那裡有顆雪白的毛茸茸的腦袋正在他懷中驚慌失措的胡亂蹭著,像是想要鑽進黑金錦袍中,白皙修長的五指捏著那兩瓣白雪似的小屁股,一掌便能將其牢牢握在手心裡。
見門打開,那身影仍保持著單膝半跪沒動,烏黑墨發略有些凌亂地散在腦後,一雙鳳眸狹長冷幽,定定挑著眼眸向上望著。
姜醉眠呼吸有一瞬間地窒住。
面前之人像是方才從鬼魅地獄間爬上來的冷屍艷鬼,氣勢凌厲可怖,卻又心甘情願在她面前俯首稱臣。
他周身血氣瀰漫,卻想要將懷中小心翼翼護著的珍寶悄悄獻上,可是沒想到一旁的食盆被不慎打翻,將她擾醒了。
姜醉眠認出來他抱著的那個白雪糰子長著兩隻毛茸茸的長耳,原來是只不過巴掌大的小奶兔。
他今日不知去了哪裡,回來時帶了滿身蕭殺戾氣不說,還不合時宜的抱了只這麼柔軟可愛的兔子。
這樣的場景實在有些古怪詭異。
「你在幹什麼?」她出聲問道。
「噓。」
陸昭珩食指抵在唇邊,垂眸看了眼懷中顫顫巍巍的小兔子,極其輕柔地撫了撫小奶兔背後的毛髮。
「嚇著了。」他道。
那隻小奶兔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不再朝著他懷中鑽,反而調轉了方向,一躍從他掌心裡跳了下來,然後飛速鑽進了姜醉眠裙擺底下。
姜醉眠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動,她能感覺到那隻兔子正在緊緊貼在她腳畔,溫熱柔軟的身子還在害怕的不斷顫抖,試圖一個勁往她褲腳裡面鑽。
她是很喜歡兔子,可是僅限於遠遠觀賞,若是真叫她親手觸碰,她心中還是萬分膽怯的,所以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而此刻她怕得兩腿都開始變得酥酥麻麻,僵在了原地動彈不得,甚至連彎腰將那只可憐的小奶兔從裙擺底下拿出來都不敢。
她眸中水盈盈的,求助似的垂眼看向跪在膝邊的人。
陸昭珩看出她的害怕,將那個食盆放在了她身旁,俯首輕聲道:「出來。」
可那小兔子能察覺到他身上的可怖氣息,藏在裙擺底下十分安逸,根本不為所動,還大著膽子在下面蹦躂了兩下,直接跳到了姜醉眠腳上窩著。
「啊——」
姜醉眠低呼一聲,身子一晃,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
兩隻手在她腰側扶住,適時穩住了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