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這會不會又是他布下的另一局棋,而她不知不覺間,又會成為他成大事的棋子。
但這般深情珍重的眼神,也能如此輕易裝出來嗎。
她扯了扯唇角:「我說不願,你會放過我嗎?」
陸昭珩臉色動了動,有些頹然:「不會。」
姜醉眠將他的手甩開:「那便是了,你想要的東西,想來是沒有得不到的,可我的心意,只能由我自己作主。」
燭火將她的雙眸映得清亮,她說道:「傷口包紮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好,」陸昭珩站起身,「好夢。」
看著他出了房門,姜醉眠回到榻邊,吹熄燭台,躺回了被褥間。
屋內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可姜醉眠卻更加睡不著了。
她側過身子,望向從窗台縫隙傾瀉進來的月光。
寂靜黑夜中,她靜靜聽著心口劇烈震盪的心跳,慌亂的不明所以。
第66章
翌日一早,姜醉眠是被腳邊一陣溫熱柔軟的觸感驚醒的。
她迷迷糊糊間起身,瞧見腳邊溫順的趴著一團白花花的奶糰子,嚇得差點又要一腳將那隻小奶兔直接蹬下床。
兔子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忽然抬起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腳邊極其討好地蹭了蹭,小小一隻實在構不成什麼殺傷力,瞧著可憐可愛極了。
姜醉眠緩了緩心神,伸手過去,小心翼翼地在它頭上摸了兩下,小奶兔便異常依賴地靠在她腳邊閉上了眼睛,看樣子是又要睡著了。
姜醉眠還記得昨夜陸昭珩所說,這種侏儒兔膽子極小,她若是動作大些,還真有可能將它直接嚇出個好歹來,所以她只能屏住呼吸,不停在內心說服自己。
不用怕,不用怕,不就是只兔子,還能比人更可怕嗎。
兔子在她腳邊睡著像是也極不安穩地樣子,弱小的身子一直在驚懼恐慌的不停顫抖著。
昨夜太昏暗沒能看的清楚,這會兒姜醉眠才注意到那兔子的一條後腿彎折的厲害,像是已經斷掉了。
她心頭猛地一縮,對那團雪白糰子頓時充滿了憐惜疼愛,害怕之感都消退了不少。
作為醫者,看見傷患便會不由自主想要伸手幫助,無論是對待小動物還是人。
尤其是這樣一隻漂亮無害的可愛小奶兔。
姜醉眠輕輕吸了口氣,隨後乾脆將那隻兔子一把撈了起來,小心捧在了掌心中。
那兔子也極為配合,當真沒有再胡亂掙扎跳動,乖乖巧巧窩在姜醉眠手中,短小的尾巴從指縫間泄露出來,渾身都軟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