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掉到冰層里,更沒想到袁武的夫郎能把孩子救起來,孩她娘那天哭的差點跟著走,幸好救回來了。
那日冰上好些孩子的長輩都有來送東西,和之前一樣,都是家中做的,只是還多了些瓜子糖,都是農戶人家能拿出手的好東西了。
袁武沒有拒絕,並且回了些相當的禮,到底是新春,不好叫別人不痛快。
「多虧了夫郎和苒哥兒,我們這些東西都能吃到年後了。」袁武向來不吝嗇對塗茸的誇獎,連帶著塗苒也是要夸兩句的。
這廂熱鬧,另一邊的袁大壯家卻是不太平。
換做從前,逢年過節袁家都會有很多人登門,無非都是要和袁文說說話,畢竟玉靈村讀書人雖然不少,但袁文卻是最愛和他們說笑交談的。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因著先前要程月做小的事,村里到底對他存了不滿。
連秀才都不是,就擺起譜了,怕是來日也不會記得村里人的好意,自然也不需要再捧著了。
袁文氣的在家大發雷霆:「我早便說過不娶程月,偏要多此一舉做那種事,現在事情傳出去,都沒有人再上門拜訪,袁武那邊卻人滿為患,實在丟臉!」
「你若是沒有那意思,娘也不會給你張羅,大哥你總想那些做什麼?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偏要在新春吵架。」袁全有些看不過去,小聲反駁著,不管怎麼說,娘不還都是為了他嗎?
家裡一切事都順著大哥心意走,偶有一次不順心,就要發脾氣,真是不知滿足。
「咋和你大哥說話呢!」陳蘭香哎呀一聲,神色不悅地看了一眼袁全,轉而又繼續哄袁文,「不來就不來,待我兒考中秀才,他們就算想來捧著也不搭理他們!只是你和那月姐兒到底要如何?不如就娶了她?」
「娶什麼娶!她還未嫁給我便給我惹這些麻煩,若是真娶了,豈不是要剋死我?娘你說話也該仔細想想,如今鬧成這樣再去娶,那才是真叫人看笑話!迂腐!」
袁文說完便甩袖回了屋裡,他可不要娶那程月,自從提及和她成婚這事,他便沒有一件事是順心如意的,可見那程月如何克她!
先前和她說兩句話,無非是不願影響自己的名聲,可事已至此,他若是還要娶,日後怕是更無安寧之日!
他這頭不願意,另一頭程月也突然想通了。
塗茸的話沒有錯,袁文平日看著知書達理,但實在不是她所期盼的良配。
「娘,我還能嫁出去嗎?」程月神思憂傷,她如今也不盼著能嫁到什麼好人家了,只要漢子身強力壯能抗家就好了。
「娘已經托人給你打問了,那袁家不是好人戶,娘一開始就不願意你嫁的,只是事已至此說這些也白說,你別怕,娘不會讓你胡亂嫁出去的。」袁秀英將她攬在懷裡,像哄幼時的她一樣,輕聲哄著。
為人父母,總是要為孩子打算的。
程袁兩家都不願意,那這婚事自然是不能繼續下去的,只是要他們平心靜氣談話那也是談不成的,便乾脆找上村長,讓他幫忙說和了。
李德祿也是覺得煩,他最是膩歪這些麻煩事,何況還是在除夕日,但人家都拎著東西上門了,他便只好出面幫忙。
無非就是提醒幾句,只當之前的事沒發生,日後各過各的,還是鄰里鄉親。
袁文聞言輕笑:「李叔這話不錯,來日我考中秀才,怕也是少有時間能陪夫人,既如此,還是待我功成名就再另娶便是。」
他言語間都是得意,分明還未見真章的事,卻好似「秀才」已是囊中之物。
李德祿只覺得他恃才傲物,鄰里鄉親都相熟,誰是啥樣的人,他們心裡都有數,先前捧著袁文,是覺得他用心讀書,終有一日能中,可如今再看,這般品性,日後如何真是難說。
李德祿哼笑:「文小子你是明白人,那日後你們便各過各的,誰也礙不著誰。」
袁文微笑拱手:「這是自然,有勞李叔特意跑一趟了。」
袁程兩家婚事徹底告吹,這事當初就鬧的大,在除夕這日又起些熱鬧,正是家家戶戶都來人串門的時候,這事眨眼間就被帶出村了。
若是之前聽說,塗茸怕是還會真情實感為程月高興,如今也只是淡淡的,哦一聲便過去了。
「只是他言語為何這般張狂,分明就是明年的事,對吧?」塗茸不解,全然忘記先前和宋栗聊過的事了。
塗苒點頭:「是這樣,只是他張狂總有張狂的緣由,我們只管看他作繭自縛就是了。」
這些事倒是真的不必過心,只聽聽就是了,村里常有這種熱鬧看,只是先前是袁武家,現在變成袁文罷了。
晝短夜長,傍晚時分天色便已然黑盡。
袁武在廚房圍著灶台轉圈,兩個小哥兒則是在屋裡擺弄桌面,將碗筷都提前擺好,甚至還拿出劉全送來的清酒倒滿,只等著飯菜上桌便要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