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快瞧他們的畫舫,好多魚圍著!」
「當真是稀罕,早知道我們也帶些魚食來,定然也能這般有趣。」
「真是好看,都不知這湖裡還有這樣大的錦鯉……」
四周的畫舫傳來驚呼感嘆聲,塗苒撩起眼皮看他,本想讓他收斂一番,但見他這幾日難得這般開心,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塗茸邊划水邊想著,希望這些小魚能有能游到府城的,好幫他傳傳消息。
另一邊。
袁武帶著護衛到了海雲府城,走水路是最快的,只是因為前幾日有雨,不免耽擱,但雨停後便抓緊時間,很快就到了府城。
城門早就有接應的,守衛在看到他手裡的文書後就立刻去通知人來接他了。
來的人海雲府城的太守,見到袁武后立刻恭敬打招呼:「袁先生,這幾日辛苦,本官已經為你準備好住所,先去休息吧。」
「聽大人說堤壩有問題,可有上報朝廷?賑災銀可有準備好?上面是如何交代的?若是堤壩崩塌,大人可有應對之法?」袁武不是來這裡休息的,他需要儘快了解這裡的情況,若是太守不當值,就得立刻報上去。
太守顯然有些詫異,他忙回道:「堤壩年久失修,出現細微裂縫,已經上報了,海雲府城本就靠水,若是堤壩崩裂,整個海雲府城的百姓都性命難保,本官已經派人去修繕,也已經讓靠近堤壩的村落搬走。」
「那就好,大人若是方便,就帶草民去堤壩處看看吧。」袁武對他的應對措施還算滿意,看對方的神色,估計是知曉堤壩今年不曾檢查修繕。
那工部和戶部要的銀子都去哪了?
「自然是方便的。」太守立刻請他上馬車,不用多話,侍衛就知道往哪邊走。
路上兩人一直閒聊著,交談間袁武倒是也知曉這太守當真是做了些功績出來的,也是真心為百姓著想,對他的看法不免改變一些。
只是再如何改變,待看到堤壩處的裂紋以及那些打著赤膊拼命想堵上堤壩的百姓時,怒意還是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堤壩每年冬日都要巡視,若是有問題,便會及時上報工部,這樣的裂縫絕不會是短短半年就能出現的。」袁武側目看他,「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堤壩上的裂縫看起來陳舊且有幾十米長,雖對百丈的堤壩來說只是皮毛,但若洪水泛濫,衝破縫隙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因著數日前的暴雨,堤壩有些陳舊的地方已經有細小水柱流出,若非是暴雨停止,否則怕是早就把堤壩給沖爛了。
這樣的問題,就算有上面的問題,但身為太守,不能及時補救亦是有難以逃脫地重責!
太守面露難色,他深知此事有脫不開的責任,但他終究是礙於上頭的威嚴,為朝廷做事並非事事都能順心如意,他就算是太守,也不得不被人壓制著威脅。
「若是將此時說明了,或許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可若是避而不談,帝王問責起來,就算我在這裡又能如何?」袁武這話可算不得威脅。
說難聽些,他確實有靠山,可此時與他無關,靠山也只會照顧他,並不會因為他在這裡就對太守網開一面。
「本官若是悉數告知,袁先生可能護本官家中?」太守低聲詢問,顯然也是有些意動。
「你倒是真奇怪,你若以為聽從別人的指示什麼都不說便能護住你家,那你亦是可以試試看。」袁武有些無奈,他倒是也知道這太守為何要成為背鍋的那個了。
竟是這般猶豫不決,膽小怕事,威脅起來自然是最方便不過的。
太守還是有些猶豫,他糾結道:「袁先生今日想必累了,明日,明日我會再詳細告訴先生。」
「隨你吧。」袁武隨意點頭,「一定要將堤壩檢查好,被淹的村莊可有出事?」
「搬的及時,傷員也已經在救治了。」太守說。
袁武點點頭:「那就好。」
他便沒再堅持留下,跟著太守的人回了休息的地方,給他安排的是一處安靜的別院,估計是夏日的緣故,看起來格外清幽雅致。
等他回去了,就給塗茸也建處別院,夏日也好乘涼遊玩。
思及此,他立刻找來紙筆,修書一封,讓人送回家裡去,出來這些時日,塗茸必然是擔心他的。
「我才不!」
袁武嘴裡那個「擔心他」的夫郎,此刻正抱著自己採摘來的荷花躲避其他人的追逐,半點都不要他們碰,在畫舫上嬉鬧地格外開心。
齊舟就愛鬧人,他偏要繼續追:「滿池塘的荷花都一樣,我瞧瞧你的怎麼了?」
塗茸可不吃他這套,當即回嘴道:「滿池塘的荷花都一樣,你就偏瞧我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