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躺好,塗茸就立刻纏過來,腦袋不住往他肩膀上蹭,他便只能長臂一撈,將人禁錮在懷裡。
皮肉緊貼,讓他不由得再次心猿意馬起來,他長舒一口氣,抱著人沉沉睡去。
翌日。
「疼疼疼!」
一聲嬌呼打破袁家的安寧,塗茸躺著捶床,卻礙於胳膊酸軟,半點力道都沒捶出來,只能動嘴欺負人。
被欺負的老好人袁武自然是半句埋怨地話都不敢說,給他擦臉洗牙,還要塗上一層薄薄的脂膏,整個人都香香的。
塗茸腫著眼看他:「沒去酒樓哦?」
袁武立刻點頭:「這幾日都不去,在家守著你和孩子。」
「少在這裡殷勤,昨晚都沒有這樣聽話,我都說不要不要,你還要把我拖回去,特別特別使勁兒的頂著!我的肚子都鼓——唔?」塗茸瞪大眼睛看他,好好的幹嘛捂他嘴巴?
他都沒指責完呢!
袁武忍笑看他,難得有些面上掛不住,他輕咳一聲,低聲徵求對方意見:「以後這樣的事,我們私下說好不好?白日家裡人多,床笫之歡不好叫別人聽見。」
塗茸皺著眉,眼神有一瞬間的狐疑,卻還是很大度的點點頭,袁武這才趕緊將手鬆開。
「都洗完了,快讓我吃飯吧。」塗茸說著雙臂就直接掛在他脖頸上,再不復放在義憤填膺地模樣。
「我把小桌拿上來,就在床上吃。」袁武給他背後擺好枕頭,又將小桌拿出來,再去外面叫下人們端來飯菜,道道工序把塗茸伺候的舒舒服服。
塗茸嘿嘿笑著,邊吃邊和他說話,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來報恩的,感覺更像是武哥對他報恩呢!
吃過飯重新躺下,塗茸這才察覺到好似少了什麼,他偏頭看袁武:「苒苒呢?怎麼都沒有見到他?」
「他說要把話本拿去書齋,我讓小草跟著他去的,別擔心的。」袁武倒是沒怎麼擔心,畢竟是妖怪呢。
「他從前都是為賺銀子才寫,最近卻格外奇怪,都不許我看他寫的了。」塗茸撇撇嘴,「這裡面一定暗藏玄機!」
袁武捏著他臉頰上的肉晃了晃,笑道:「瞧你好奇的才多,有事做才不會覺得無趣,這是好事。」
塗茸倒是沒有那麼勤快,他覺得現在的日子就過得格外舒心舒服,有夫君,有孩子,有親人,有下人伺候,事事都不用自己操心,簡直好的不得了!
就知道他沒聽進去,袁武也不準備多說什麼,左右塗茸就這樣歡歡喜喜地活著就好。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曾有幸和這般人物相識相愛,怎能不算人生樂事?
塗苒的話本都是寫完才會拿去書齋,每次去的書齋都不同,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照葫蘆畫瓢寫的那些情情愛愛,狐狸妖怪,是不是真的也能像別人寫的那樣賣出去。
只要往裡面添些風花雪月,才子佳人,或是寧願與家中斷絕關係都要下嫁的情節,貌似都賣的很不錯。
雖然塗苒並不知曉這種怪異的情節到底哪裡好。
「您這次寫的倒是比之前好很多,這是成冊的嗎?」書齋的管事笑問,「這倒是能和您再加些價,如何?」
「寫完了,價格都好說。」塗苒隨意說道,他如今寫這些也並不是為了銀子。
他只是想脫離某些東西。
因為最近他有些後知後覺,若是連他都要被那些陌生情緒所困擾,他就是會失去理智了。
掌柜知曉他和鎮上那些商戶們關係好,哪怕是看他自己來,也不敢隨意搪塞他,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他講明白,雙方按了手印,便算正式合作了。
掌柜送他走時還笑道:「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好本子,都可以送來看看。」
塗苒點點頭,不知答應與否,抬腳離開了。
回到家裡,他先是將銀子給袁武,又進屋去看塗茸,傻兔子正呼呼睡覺,怪不得袁武敢在外面忙活。
他長舒一口氣,乾脆也回了自己屋裡,他需要好好休息,將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丟掉。
日子一日日過著,夏季終於徹底到來,屋外陽光曝曬,地面都被烘得發燙,好似鞋面踩上去都要被燒著一般。
孩子也熱得厲害,每日都得貼著塗茸才不再哭鬧,袁武便不好繼續去縣城,只得在家裡陪塗茸一起帶孩子,倒是免去了縣城那些商戶找他麻煩。
這日,三人剛給孩子們擦拭過,擦好香粉,屋外便急匆匆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