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幾點就寢的?」
「通常是亥時以後。」
我靠,三點半起床,十點睡覺,睡眠時間五個半小時,還能像個陀螺似的連軸轉,真不是人啊。
想想也是,蕭權川乃何許人也?
原書中提到,他雖是皇后所出,但小時候特別笨,不招人喜歡,後來,在十四歲時突然開竅,天賦異稟,文武雙全。
十八歲那年,太子意外身亡,他力排眾議取而代之,成為新一代儲君。
其父經年多病,常由其代理國政,成就格外出色,震驚朝野,譬如,他僅僅花了近乎兩年的時間,便解決了困擾國家十年的黃河水患,毅然決然壓住了眾臣非議。
大概四年後,他二十歲,登基為帝,萬人朝拜。
執政五年來,他輕徭薄賦,設置禁軍,維護集權,打開外交,興建城牆,駐軍異族,踏平越國,一統南方……戰果纍纍。
別的不提,可以說,蕭權川擁有非同尋常的治國能力,乃趙國開國三百年來最年輕有為的帝王。
而每一次的成功,定然與他平日的高強度自律脫不了干係。
然,他脾性強勢、高傲、剛愎自用、戾氣極重,他咬定的辦法,誰也改變不了。
例如,強行以屠城的方式逼迫越國投降,活生生五萬國民,死於他的屠刀之下,慘絕人寰。
反抗者,罰;
違背者,殺;
順從者,賞。
這短短的十二個字,賞罰分明,便是他的治國之理,一視同仁,無一例外。
以上種種做派,不少人背後稱他為暴君。
趙國表面政通人和、繁榮富強,實則人心不齊,君臣不一,全由於他占有欲極強,不願放權。
喜歡所有事物都抓在自己手裡,這也是他在後續劇情走向窮途末路的關鍵因素。
這幾日相處下來,蕭權川這個人並沒有書中所說的那樣可怕,既然人物設定會有些變化,那麼,劇情走向是否也能不同?
沒走到那一步,姜望南不得而知。
不去想那麼多,反正就算發生,他姜妄南也早就卷錢溜了,蕭權川是死是活,礙不著他什麼。
睡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回籠覺,便換上蕭權川讓人準備的新衣裳,迎著徐徐清風,回到了熹盈宮。
「我回來啦!」
秋若和羅景等人立馬簇擁而上:「娘娘回來了,娘娘回來了……」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像小鳥似的。
秋若眼中含淚:「娘娘這身衣裳可真漂亮啊,陛下對娘娘有心了。」
羅景激動道:「娘娘,您快進去看,陛下賞了好多東西呢!」
「好,瞧瞧去。」
秋若照著單子念給他聽:「金子五十兩,花銀二百兩,珍珠十一兩,瑪瑙鐲子一對,上用江綢十九匹 、特級宮紗十三匹,螺子黛三斛,梔子花香粉五盒、柿霜五匣,藕粉十二斤,哈密瓜四個,牛乳糕兩盤……」
這些賞賜琳琅 滿目,一排排列在面前,齊齊整整,姜妄南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就像收到了男朋友的禮物那樣,雀躍又留戀。
可是,帝王對一個人動心是這麼快的嗎?
侍寢一次,便百般討對方歡心,這感情是不是略顯廉價呢?
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吧。
不過,蕭權川不是他的菜,再怎麼樣也應該不會打動他的。
錢誰不喜歡呢?有禮物就照收,這是他用身體換來的,總之反正不虧。
等錢攢齊了,位分夠高了,大把逃跑機會等著他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坐以待斃,等機會挑他。
蕭權川下了朝,用了膳,便去坤寧宮向太后請安。
他腳還未踏入宮殿,便聽到裡屋一女人在病嚎:「哎喲,哎喲,哀家這頭風病怎麼又犯了?恐怕哀家要看不到陛下兒女滿堂了。」
如若不是一屋子的酒香味,蕭權川還真信了她的鬼話。
「兒臣恭請母后大安。」
「陛下來了。」
唐奎蘭倚在床頭,未梳妝,唇色發白,一臉病容,撇開這些不說,她雙頰飽滿,皮膚富有彈性,看年紀,更像是蕭權川的阿姊,他們眉眼也略有些相似。
祖宗禮法過後,蕭權川肆無忌憚上前,以替其蓋被子的假動作,從她袖子裡掏出一個酒壺,挑了挑眉。
隨後,他又一掀被子——整整一床,鋪滿透明的玻璃罐,罐子裡關著密密麻麻的蟲子,長的、短的、瘦的、圓的、睡著的、蠕動的……